吕相府。吕修远缓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榻上,拧着眉心吼道:“霜顺,滚进来。”“吱嘎”一声门开了,一个瘦高的男子小跑进来,跪到榻前,拱手道:“大人,您醒了。”吕修远扫了眼身上的绳子,质问道:“霜顺,是你干的?”霜顺点点头。吕修远一双蓝眸里染满怒火,“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这么干的?还不快点给本相松开。”霜顺委屈巴巴地扁了扁嘴巴,昂头看他,满眼疑惑,“昨夜之事,大人全忘了?”吕修远眉心拧得更紧了些,那一幕幕如放皮影戏般,在脑子里快速闪过。他与耶律鑫、夏峋三人似乎中毒了,拼了命地抢着扒光了一群黑衣杀手的袍子,然后杀了他们。最后似乎还在扒皇上的袍子,想到这里,吕修远眸光狠狠一颤。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这副丑态,被摄政王瞧见了。分明是他们深入虎穴帮皇上救人,最后却让摄政王捡了个大便宜。“霜顺你怎么办事儿的,本相让你通知太后搬援兵,你将摄政王搬来怎哪样?”霜顺跪得好好的,颤巍巍道:“回大人,霜顺留在竹林里,守着几只香燃尽,见你们还没出来,正想去找太后,摄政王忽然就带着一群暗卫来了。”“刚好,摄政王带来了思崖谷的谷主,直接就带着大家进去了。”吕修远一双蓝眸眯起,再睁开时眸光狠厉。看来坤衍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人,随时关注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关键他与思崖谷谷主是如何认识的?思崖谷向来神秘莫测,不喜与外界联系。设迷阵便是为了避免外人硬闯,打扰到他们。可那老谷主居然与坤衍走得如此近,看来这事得好好查查。“还不快点来帮本相松绑。”“好嘞,这就来。”霜顺立马爬起来,给吕修远松绑。边给他解绳子,霜顺边念叨:“大人,一早皇上便送来了帖子,请大人去龙颜宫用午膳。”吕修远已坐了起来,正在理袖袍的动作一顿,满脸责备,“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不早说?”“这……”吕修远抬手打断他,“去,打一桶热水来,本相要沐浴。”霜顺满眼诧异,“大人大早上起来,不用早膳,沐什么浴?”见他杵在那里没动,吕修远有些不耐烦道:“还不快去。”“是,霜顺这就去办。”说完,他转身快步跑走了。吕修远赶忙从榻上下来,大步跑去拉开柜子,翻找衣裳。他快速将柜子里的衣裳翻出来,一件件提起来瞧。不满意便直接扔到一旁。不一会儿,一旁的柜子上,便堆满了高高一摞衣裳。等霜顺拎起一桶冒着热气的水进来,便看到这一幕。大人这是中邪了?向来进宫只穿官服的他,竟然还要费劲找衣裳了。将军府。与吕修远沐浴,翻找衣裳不同,耶律鑫换了身干净衣裳,便准备出门。却忽然被喊住。“鑫儿,皇上请你用膳,你就穿这身去?”耶律夫人大步追上来。

耶律鑫抬起手,牵了牵宽大的袖袍,“这身有什么问题吗?”耶律夫人温声细语道:“鑫儿,听娘的,先去沐个浴。”“前几日娘刚帮鑫儿做了新的袍子,娘这就去取来。”耶律鑫剑眉微拧,低头扫了眼,“没必要吧,孩儿又不是第一次进宫面圣,这身衣裳挺好的。”耶律夫人坚持道:“可这是皇上第一次下帖,请鑫儿用膳啊。”耶律鑫摇头,“不是第一次,上次孩儿与皇上一起用过膳,还陪皇上下了好久的棋呢。”耶律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上前去拍了拍他的手臂。“鑫儿,你说你怎么这么倔呢?听娘的不会错,麻溜的,去沐浴。”说完,耶律夫人直接将人朝屋里推去。半个时辰后。宫门口。宽广的坝子上,两辆马车停在那里。左边一辆马车上,吕修远一身刺绣红袍,缓步走下来。右边马车上,轿帘拉开,坤衍一身刺绣白袍,大步走下马车。“吁。”耶律鑫骑着一匹黑马,缰绳一拉,停了马,刚好就看到这一幕。耶律鑫手上的缰绳一扔,动作利落地飞下马。身上的绿色刺绣长袍,随着他的动作飞扬,很是帅气。他总算知道娘亲为何要喊他沐浴换衣了。原来是怕他在皇上面前,被这两个心机深沉的人比下去。宫门口等着的几个太监,立即跑上前来跪地行礼。“参见摄政王,参见吕相,参见耶律将军。”几个宦官齐声道。坤衍抿了抿唇,微抬手,“都起来吧。”几人立即起来,带头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奴家来。”几个宦官走在前头,吕修远、耶律鑫三人并排走着,紧跟其后。谁也没有说话。耶律鑫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得出一个结论。吕修远穿的是压箱底的衣裳,自认为很出彩,其实也就那样。坤衍身上的袍子却是新的,刺绣的部分,更是心机的用了金色丝线。仙气飘飘的同时,又特别扎眼。与耶律鑫直接的瞧不同,坤衍、与吕修远,皆是用眼角余光瞄着对方的装扮。吕修远、耶律鑫怕提及思崖谷的尴尬事儿,都没主动搭讪。几人就这么一路无话,随着宦官们来到龙颜宫用膳的地方。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美食,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耶律鑫眉心微蹙了下,瞧着宦官问:“皇上呢?”“皇上在帮谢水程擦身子,一会儿就来。”“擦身子?”吕修远、坤衍、耶律鑫三人皆是拧着眉心,齐刷刷问出声。对上几人凶巴巴的目光,宦官吓得身体一个哆嗦,点了点头,“是。”耶律鑫一个箭步冲过去,大手揪住宦官的衣衫领口,磨着牙道:“皇上在何处给他擦身子?”宦官吓得脸色惨白一片,舌头都打结了,“在、在皇上的寝宫。”坤衍、吕修远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