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正暗暗心惊,猜想着这个人是谁,对面的萧禾和赵景明就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出凉亭,行了个标准的臣子礼道:“臣见过陛下!”

陛下?这年轻郎君竟然就是当今大楚的圣上!

徐静来不及讶异自己这么突然就见到了这位天下之主,连忙站了起来,扶着栏杆走到了凉亭边,向那年轻郎君行了个礼道:“民女见过陛下。”

那原本笑呵呵的年轻郎君顿时不依了,“唰”的一下收起了手上的扇子,道:“你们都在做什么,怎么一个两个都跟砚辞一般死板?如今不在宫里,朕……咳,我也是微服出来的,你们再坚持这种君臣之礼就没劲了,快快起来罢,我今天只是来看看情况的,听说砚辞今天请了徐四娘过来商讨事情,我还没见过这位让砚辞都心服口服的女子呢。”

徐静微愣,不自觉地微微抬眸,看了圣上背后的萧逸一眼。

圣上竟然知道她的事情?是萧逸说的?

魏昱说完,便看向了这里唯一的一个女子,脸上顿时露出促狭的神情,道:“你就是徐四娘?虽然我们是第一回见面,但我可是听了不少你的事迹。”

徐静连忙又福了福身子,道:“圣上这般说,民女不胜惶恐。”

萧逸看了看徐静别扭的动作,不禁眉头微蹙,她的脚还伤着,因为他们要谈的是朝廷秘事,他早早便把其他仆从遣下去了,因此她只能依靠着一旁的栏杆行礼。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朝魏昱行了个礼,淡声道:“陛下既然说是来找臣喝酒聊天的,就请落座罢,臣这就叫人拿上好的酒水过来。”

魏昱微微扬眉,看了看萧逸,又看了看徐静,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道:“好你个萧砚辞,竟然还会有这般体贴细心的一面,好,是我不好,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大家坐罢,就当做是平常的友人小聚就行,不用太在意我的身份。”

不在意他的身份自是不可能的,最后,魏昱坐到了上首,萧禾和赵景明坐在他左侧,萧逸和徐静坐在他右侧。

虽然气氛没有一开始那般轻松自在了,但能看出萧逸他们和圣上关系不错,萧逸亲自给魏昱倒了酒后,萧禾看向魏昱道:“我今天才跟长予说,陛下听了徐四娘的事情后,定然忍耐不了多久,谁料陛下当晚就过来了,陛下还是像以前一般任性啊。”

听他们说起她的事,一心想低调的徐静还是忍不住看了萧禾他们一眼。

魏昱的眼神轻轻扫过徐静,扬眉轻笑一声,道:“谁让砚辞把徐四娘藏了这么久?先前在安平县发生的事情,愣是一个字也不与我们说?这回还是徐四娘被卷进了咱们的事情中,砚辞觉得藏不住了,才老老实实地一五一十与我们说了。

谁乍然听了这般奇特的事情能不好奇?我可不想晚上睡不觉,干脆来一探究竟了。”

他就说,砚辞自从从安平县回来后,就十分不对劲,没想到他在安平县还真的藏了个会勾魂的女子。

而那女子,竟然还是他前妻!啧啧,若他今晚不来一探究竟,只怕不止今晚睡不觉,明晚、后晚、大后晚都别想睡了!

徐静不禁抽了抽嘴角。

堂堂圣上,竟然也这么八卦吗?

萧逸不想让徐静觉得不自在,淡声转移了话题,道:“徐四娘今天来臣这里,是想弄清楚前天袭击她的人是谁,臣正要与徐四娘详说。”

听他说起正事,面前几人都收起了脸上戏谑的神色。

徐静悄然坐直了身子,眉头微蹙。

她心里不禁敲响了警钟。

如今情况越发清晰了,那天那群人,显然跟圣上也有关系。

这件事似乎远比她想的要严重,以及麻烦。

啧,早知如此,当初她便是想办法连夜逃离安平县,也绝不再和这男人有任何牵扯!

萧逸看了徐静一眼,道:“我便直入主题罢,徐娘子,当初袭击你的人,是兴王的人。我当初去安平县,是为了追查郑寿延这个案子,因为在京里被郑寿延杀死的那个人,是当朝兵部侍郎庞瑞,庞瑞同样是兴王的人,他协助兴王,在大楚各地建立了四个庞大的兵器库,若兴王将来造反,这四个兵器库势必成为兴王的一大助力,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把它毁了。”

徐静交握在一起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

好嘛,皇位争夺,朝廷阴谋,这个世界最深的水简直都被她踏遍了。

她早该想到的,除了郑寿延的案子是与西京有关联的,她还能在哪里接触到这些危险的人物?还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道:“可是,我虽然协助你破了郑寿延的案子,但后续的事情我没有再插过手,那些人怎么竟会盯上我?”

萧逸看着她,道:“不需要你插手,他们只需要查到,你是我前妻,并且,你与我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在破罐子破摔的时候,就难免会想到你。

当初,庞瑞把那四个兵器库的地点以及采购武器的记录都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