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看顾盼生,又?看着开始挖坟的海东青,叹口气。

“又?疯了一个……”

“你在干什么?”

顾盼生赶来,一刀砍在海东青手臂上,被海东青躲开,两个人针锋相对,顾盼生一把按住林沉玉的棺材,海东青抬着椁,两个人互不相让起来。

“小兔崽子,老子不见棺材不落泪!要?看你师父最?后一面,识相的滚远点!”

“你离开我师父坟头,让她入土为?安。”

顾盼生到底是读书人,纵使生气也文?雅很多。

海东青冷笑:“入土为?安?我要?是她得憋屈死了,活着的时候那?么自由那?么痛快,死了要?她待在这小小的地方,她岂能舒服?”

“再说了,我不信她真死了!我和她交过手,她多奸诈多狡猾一个人啊?怎么能轻易死了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盼生微微一愣,海东青趁他愣神的功夫,一把掀开棺材板,他手上扣出了许多血,满是泥巴,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把那?烧焦的尸体拿了出来。

咔嚓,尸体骨头裂了。顾盼生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海东青先他一步,用袄子兜着尸体就跑了。

“仵作大夫!替老子看看东西,验尸看看,到底是不是林沉玉!”

仵作大半夜被吵醒,就看见一个俊俏健壮的青年,兜着个东西跑了进来,一下子放在桌上,他揉揉眼,吓的魂飞魄散。

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顾盼生也赶到了,他面沉如水,紧紧攥着拳头,眼神森寒似要?杀人。仵作看着这两个苦大仇深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好在他是知道林沉玉的事?情,对这个尸体也不算陌生。

他开始摸着骨骼验尸。

“从骨头看,是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男子。心口和头部的骨头隆起,确实?是习武之人的特征。右手握剑,骨节突出。老朽曾经查看过牢房的火势和其他人,当夜除了林侯爷外,其中也没有一个符合其中特征的,种种迹象看,应该是侯爷无疑。”

海东青眼里的光好像一瞬间熄灭了。

他静静的看着那?烧焦蜷缩的一团,忽然笑了:“好好好,死了也好。”

他又?用那?鸳鸯战袄把尸体兜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给仵作和顾盼生留下。

仵作打个哈欠,正要?关门,余光却瞥见了旁边的顾盼生。

顾盼生红着眼眶,眼神锐利如刀,正笔直的朝自己?看过来:

“老人家,您说刚刚的尸体,是少年男子,您确定是男子吗?!”

仵作不知他何意,可还是点点头:“烧焦后还是能看见男子部位的,侯爷是一位正常的少年。”

他还想?解释什么,少年忽然推开了门,跑了出去,他走的急切又?匆忙,好似要?追逐什么逝去的珍贵东西。

顾盼生心都在发颤,他呼吸急促了起来,上马后冷风一吹,他停了动作,似乎不敢置信般的掐了掐自己?胳膊。

林沉玉是女的!那?个尸体不是她!林沉玉还活着!

海东青又?把林沉玉埋了回去,他嫌弃鸳鸯战袄上的尸臭味,把袄子叠了起来搁胳膊上挂着,光着膀子往山下走。

牧归问:“你要?去哪里?”

海东青头也不回:“老子要?回去参军了,柯小将军的亲卫,威风吧!林沉玉这死人,说好的我老老实?实?干活,就给我烧鸡吃。”

他牙根发恨:“骗子!大骗子!”

牧归从旁边的烤炉上拿起只油纸包好的烤鸡递给他:“侯爷被抓走之前,嘱咐过我师父,等你回来了给你留只烤鸡。”

海东青扭头就走:“我不吃。”

不是林沉玉亲手给的,他才不吃。

眼前恍惚又?出现了那?个少年,他们?第一次相遇在海上,他抢了她的船。回头看时,她翘着脚坐在船顶的栏杆上,白衣似雪,侧脸清隽,细碎的鬓发被微风吹动,夕阳照在她周身,给她披上霞光。

她回眸朝他一笑,笑的温和,手却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宝剑上:

“哟,你就是那?个海上最?凶猛的海盗,海东青?”

下一瞬,剑光如虹,朝他笔直的刺了下来。

海东青想?着她,心里有些恍惚,他不觉得自己?喜欢林沉玉,他感?觉自己?可能只是惺惺相惜罢了,他每天?都在遇见很多人,有丑陋的,有漂亮的,有恶毒的,有伪善的。难得遇到这么一个鲜活狡诈的人,能和他打架打到天?昏地暗,打完了两个人一起看日出。

可现在上天?收走了她。

他喉结一滚,看了一眼油腻腻的烤鸡,嗤笑一声:

“谁稀罕这破玩意,老子要?去当军爷了,吃香的喝辣的,前程似锦!青云直上!让他在地下羡慕死我!”

海东青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将军叹了口气,天?快亮了,他重新看向顾盼生:“少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