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玥:“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嘛。”

顾以诚摇头,“我不在乎他之前和谁交往,他过去是什么样都无所谓。但这些其实都是我一厢情愿,没有意义。”

“可是文老师只是拒绝了你,没有明确说过不喜欢你啊。”殷玥双手撑着下巴,陷入思考。

“这有区别吗?”顾以诚失笑。

殷玥这句话却勾起了他一些模糊的念头,文清让确实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虽然是他自己害怕听到,但答案难道会有另一种走向么。

顾以诚不敢再想,哪怕只是假设一下那种可能性,都让他觉得是种奢望。

“他人好,给我留点面子罢了,”他自顾自地下了结论,“和普通同事也不好弄得太僵。”

“不是普通同事那么简单吧,”路霁晓喝完水,慢条斯理放下杯子,“他都放心让女儿单独和你出来玩,这么说吧,要是换了我,他会同意么?”

“不行,”顾以诚很警觉,“你别把她带坏了。”

“什么意思,到我这就带坏小孩了?”路霁晓斜眼瞥他,表情耐人寻味,“再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人家监护人啊?”

顾以诚一时被他这句噎住了。路霁晓乘胜追击,“其实你潜意识里也觉得自己和文老师关系有点不一样吧,再说你不是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他了吗,这么容易就放弃?”

当事人沉默了一会儿。顾以诚通常不太喜欢别人窥探自己的内心想法,对仅有的几个熟人勉强可以破例。

他不敢有期待,是因为怕落空,却又不甘心真的放弃。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确实很难搞,”狗头军师殷玥说,“除非把你们俩送到什么封闭的地方,关上几个月培养感情,要是有那种不做点什么就出不来的房间就好了……”

顾以诚对这个馊主意的容忍度有限,“你最近又看什么同人文了?”

话虽这么说,他明白路霁晓和殷玥是想帮自己。

只是这感动的时效性非常短暂,等到殷玥开始就着be美学的话题和路霁晓侃侃而谈,顾以诚一脸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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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想到的是,殷玥这张开过光的嘴,还能歪打正着灵验第二次。

深渊镜(27)

那之后,顾以诚又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

音乐,电影,书籍,这些东西适度欣赏是消遣,过度沉迷就变成了某种精神鸦片。但他需要把时间填满,暂时逃进属于别人的故事里。

只是在每个分神的间隙,他依旧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人。从十六岁到现在,那些片段仿佛是剪辑混乱的电影,在他脑中随机循环播放。

殷玥那天调侃他,“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大概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在年少的那一晚将他推到对方面前,又让他深陷进无望的爱情里。

爱情毫无道理可讲,早在他意识到那种悸动是什么之前,它便已经在心底悄然萌芽。

他们的关系既然无法回到从前,又会走向哪一种结局呢。或许多年以后,文清让再提起他,只会说是曾经合作过的搭档,轻描淡写一句话带过,在心上泛不起任何涟漪。

但经过这些天,他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

至少在这方舞台上,他还有一些可以坚持的执念。就算从此再无交集,也要让自己有机会被对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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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诚先给自家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怎么,终于想起来找我要工作了呀?”吴羽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商务也不接,消息也不及时回,我今天已经准备和公司申请,接下来就安排你去宁安寺出”

“我错了吴姐,你要不和我视频一下,看我跪得标准吗?”

顾以诚表现出来的认错态度极其诚恳,就差直接负荆请罪,吴羽也不和他多废话,“我确实有事要找你,想着等忙完了给你打电话,正好你自己先打过来了。”

华城卫视在策划一档综艺节目,主题是推广目前在国内仍是小众文化的音乐剧和歌剧,计划邀请一些具有相关专业背景的人来参加,分为舞台公演和真人秀两个部分。

顾以诚和文清让都在他们的拟邀名单里,只不过前者是参赛选手,后者的定位是“主理人”。节目组那边和吴羽沟通的时候特意强调,希望顾以诚可以和文清让配合一下。

这个配合,具体指的是炒cp。当然这只是节目的噱头之一,重点还是放在竞演上。

这种吸粉手段在内娱早已不是新鲜事,群众喜闻乐见,当事人吃完红利,一拍两散互不相欠。

华城卫视在做综艺方面已经相当成熟,近些年打造过不少口碑热度俱佳的爆款。这个策划虽然是带有实验性质的新尝试,一旦火了,参与者后续的曝光度会相当可观。

这应该是他现阶段能拿到的相关资源中,最好的一个。但顾以诚首先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他们问过清让哥了吗?他肯定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