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白舴笑着说,将皮箱熟练的合好,拎进了房间里。

秦储百无聊赖的隔着窗看天,此刻开始飘雪了,很小的一片,坠落在地然后融成一滴水。

“……先生。”

秦储偏头看到了林白舴,呼吸一滞。

空气后知后觉的灌进来,秦储垂眸咳了一下。

层层的扣子锁住春色,被遮盖的地方连一丝皮肤也看不见,但硬挺有型的衣服该紧的地方紧,将林白舴优越的身形裹出了轮廓。

“这个好难穿。”林白舴低声抱怨,扣子很多,拧扣子都拧得手疼。

“不过应该挺好脱的。”林白舴又随口补充。

但听起来又很像某种心照不宣的暗示。

如果不是林白舴说出来的。

只是这样纯情的小情人的无心之言。

“……”秦储视线转来转去,又落到了窗外的雪花上。

六菱形精致的雪花落到了玻璃上,秦储看着它化成水珠,然后滑过玻璃。

“先生,帮帮忙。”林白舴语气带着央求。

“我叫韩总助过来。”秦储垂眼点开手机,“他开车应该很快就能到。”

“雪下大就不好了。”林白舴语气担忧,轻声说。

但依旧没对秦储的安排做出任何置喙,他看起来很费力将绷带绕到后背,但仍没再开口让秦储帮帮忙。

带着微金的粉色长发散落下来,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

不卖惨的时候反而显得更可怜了。

秦储站起来,抬腿走过去,伸手拉住拽住即将垂下来的白色绷带。

束缚的力道一下加大,林白舴唔了一声,陈述事实,“太紧了。”

秦储指尖松了点,口吻冷淡,“这样吗?”

“嗯。”林白舴耳尖发红,“可以。”

“乱一点也行。”林白舴补充。

秦储将洁白的绷带缠绕起来,很快就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先生,好了吗?”

“嗯。”秦储垂眼,迅速给林白舴打了个很小的蝴蝶结。

顶在后背的肩胛骨上,后背骨形漂亮的话,那里正好是蝴蝶的翅膀尖。

林白舴转过身来。

他乖顺的垂头。

缠上绷带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像个被迫束缚住的木偶。

秦储看了半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对敬业的代言人不吝夸奖,“的确很惊喜。”

韩总助很快来了,按照秦储的叮嘱,连专业的摄影设备也带了一套。

“请到摄影团队了。”韩总助神色匆匆。

“嗯。”秦储说,“代言人在房间里。”

摄像机被架好,拍得很快。

北城的摄影师也对林白舴赞不绝口,“对,就是这个角度。”

几乎张张精品,林白舴去看,却笑着摇头,“可以再来几张吗?”

精益求精的代言人。

秦储也站在雪地里,看林白舴拍照。

在他面前是乖顺的木偶,此刻在镜头前却变成了被桎梏的将军。

不甘与耻辱。

最终被大雪掩盖。

病骨支离立在大雪里,洁白绷带缠了半个背。

寥寥数道,却怎么也挣不开。

“先生。”

这一声唤回了出神的秦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秦储身上,摄影师大概是结束了,正在收拾设备。

“您来帮我拍一张。”林白舴说,“可以吗?”

像是还沉浸在涟将军的情绪里。

眼底的不甘都能翻涌出来,却又带着几分林白舴的眷念乖顺。

脆弱即将消逝的美人,此时大概没人能拒绝他。

秦储去握摄像机,想起了他给林白舴拍得那张过曝的照片。

拍得太差了。

秦储心想,手却依旧没有移开。

林白舴却没有动作,他垂头,粉色刘海散落,几乎挡了大半双眼睛。

看起来遥远又孤寂。

大雪纷飞。

秦储愣了一下,荒山里呼啸而来的回忆卷过来。

那个阴郁脾气又大的蘑菇。

……好像。

“先生。”林白舴抬起眼睛,下巴上挂着一滴眼泪,欲坠不坠。

周围人都被震住。

“这张好!”摄影师完全被震撼,“……太美了。”

看得人,心和雪花一同融化成水珠。

莫名想落泪。

在千军万马面前不崩颜色的将军,最终收敛骄傲,在那个雪日展示自己的脆弱。

即使被逼到绝境,他的脆弱也是冷漠的。

可只有林白舴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涟将军。

宣传照早已拍完,今天身为代言人的工作已经结束。

刚刚那张只是……那个荒山里阴郁任性的大少爷终于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