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澜起身,直到没人了才强撑不住,跌跌撞撞地进了洗手间。

他猛地扶住了洗手台,然后干呕。

什么也吐不出来,但那种胃痉挛的感觉久久不散。

冷水冲在脸上,文澜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糟糕的情绪。

“还好吗?”一道成熟的男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拿着干净毛巾的手伸过来帮他擦了擦脸。

文澜避开了。

文澹的手顿在原地,之后随手将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你去国外,”文澜提起一口气。“就是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吗。”

“我没办法,”文澹试图辩解什么。“爸妈寄予我身上的期望太高了,我压力很大。小文,你能理解我吗?”

“我理解……”文澜几乎要笑出声。“我当然理解了。”

“为了你的宏图霸业,唯一的弟弟也送出去了不是吗?”

文澹沉默许久,抬眼:“如你所见,我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葬送进去。”

“你爱她吗,”文澜忽然问。“你爱那个被你利用的女人吗?”

文澹没有回答。

文澜却已经从这种无声中得到了答案。

他和对方擦肩而过,只丢下一句:“希望你真正开心。”

婚礼仍在继续。

文澜机械地帮忙招呼客人,给宾客们敬酒。

敬了一圈,发现其实落了最应该敬酒的人。

文澜重新倒了一杯酒,举杯。“大哥,嫂子,我敬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

而后一饮而尽。

新娘依偎在文澹怀里,红了脸颊。

喝完这杯文澜有点晕,踉跄了一下,宋迟黎在身后牢牢扶住了他,耳语:“别喝太多了,嗯?”

文澜的目光迷离。“嗯,不喝了。”

宋迟黎冲文从茂和文澹点头致意,“文先生,他有点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文从茂连连应好,而文澹紧盯着宋迟黎接触文澜的手。

那本该是他的。

“我去下洗手间。”文澹放下了酒杯,抽离被环着的胳膊。

陈婉清点了点头。

文澹径直走向休息室——那里偏离了去往洗手间的路线。

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休息室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其中一间的门半掩着,传出粗重的呼吸和难言的呻吟。

当文澹看清里面的情形后,瞳孔骤缩。

文澜的双手交叠曲在颈后,被一条领带绑着,而伏在他身前的男人,衣衫半解,衬衣扣子松了几颗,露出饱满结实的胸膛,领带不翼而飞。

沾满酒液的手抓上了另一只更白更细瘦的,指节插进指缝,牢牢扣住,酒红变得更为情色。

文澜小小的哼声如同吃不饱的幼兽,大幅激发出人的暴虐与怜悯。

是的,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