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墙面也在重新粉刷后做旧,粗糙的深蓝颗粒混在乳白色墙漆中,好似浪潮翻涌的大海。

司玉步入的茶水间,也是阳光房。

斜面玻璃屋顶和墙面都可以从里打开,白日采光极好,就算到了夜晚,也会投入橘黄路灯的光影。

那些光影将他眼底的冰冷,更好地藏匿了几分。

这次是误会,那下次呢?

贺云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还会遇到什么人?

很讨厌这种感觉,司玉真的很讨厌。

“贺……唔。”

司玉刚转过身,贺云就吻了上来。

缠绵又粗暴的吻法,司玉口腔中的氧气被攫夺,每处都被舔舐。

同时,贺云的骨节分明的大手也抚上了他的腰间和后脑勺,将他整个人按到了玻璃墙上。

“想你。”贺云看着他,“很想你。”

说着话,他双手交叉抓住上衣下摆,三两下便将衣服脱了下来。

司玉的视线无法避免、也不想避免地看向他肌理分明的胸肌和腹肌。

光线令他每块肌肉旁的阴影都分外明显,伴随他激烈的呼吸,仿佛生出生命般上下起伏。

司玉的手刚放上去,就再次被贺云按住。

“宝宝,很想你。”

贺云又说了一次,但似乎没打算让他回答。

因为他的吻密密麻麻,比司玉后背压着玻璃上的春日雷雨更急。

要怎么去夸抬起自己膝窝的手臂呢?

司玉想着,趴在贺云结实的肩膀,双眼迷离地看着贺云的手臂。

比他的小腿还要粗壮、健硕,肌肉如同连绵丘陵,凸起的青筋是它们脚下翻滚的河流。

可以架起自己的膝窝——和自己。

“宝宝想在哪里?”

司玉没有回答,他无法决定。

好像,并不属于自己了,只有感觉还在。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后推到了他跟贺云的背影合照。

哦,原来是在贺云的办公桌。

“老公。”

贺云没应声,只是用嘴唇吻掉了他眼尾的泪水。

“喜欢老婆哭。”

只有这个时刻喜欢。

春雨从窗户缝隙飘入,不算冷,温热的。

……

贺云用毛毯裹住司玉,将他轻轻放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不舍地又吻了吻他。

贺云在驾驶座坐下,在系好安全带前,再次俯身吻下。

怎么都不够。

贺云启动车辆,平稳驶入雨后春夜。

司玉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家中,回到了贺云的怀抱。

他喜欢趴睡,很多时候都会趴在贺云的身上,就像现在。

贺云的脸近在咫尺,硬朗锋利的骨骼和线条,如果睁开眼,就会看见最温柔的东方古典黑眸。

英俊。

浮上司玉脑海的第一个词。

他想亲一亲贺云冒出青胡茬的下巴,但后腰的手掌按得太紧。

或许是睡前再给他揉腰,又或是在将体温从掌心传给他,又或是怕他走掉。

司玉还记得,他迷迷糊糊睡着前,听见贺云说了这句话。

“别走,别离开我,一天、一小时、一分钟都不可以。”

司玉双眼闪着温柔的光,像晒太阳的小猫一样,在贺云身上舒展着身体。

他放弃去亲吻贺云的下巴,转而吻向他的胸膛。

“晚安,我也爱你。”

-

贺云的生物钟在每天六点零5分,但只要怀里躺着司玉,他听不到钟声,只想抱着他,除非——

“宝宝……司玉?”

怀中空荡荡,身旁也没有人。

贺云弯腰拉开床单,也没有滚到床底。

“司玉!”

贺云裹上睡袍,在别墅里横冲直撞,呼吸早在睁开眼没看见司玉时,就已经变快。

“司玉!”

没有司玉,哪里都没有。

“司玉!”

贺云站在堆满奢侈品家具,却依旧空荡荡的客厅里,甚至忘记拿起手机,再简单不过地拨通一个电话。

他一遍遍喊着司玉的名字。

而见到司玉的,是在每天五点起床看邮件,八点十五分准时出现在沈建总部的沈回。

左右两个助理,踩着高跟鞋跟在沈回身旁。

一人在跟沈回汇报昨日工作总结,一人递来纸质化今日日程安排。

“老板,上午8:30分,我们会和……”

穿着绿色裙装的助理止住了话,疑惑地停在办公室门前的沈回。

沈回:“司玉在我办公室?”

两个助理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沈回从何得出这个结论。

随即,一名短发助理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盘上有两杯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