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全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秦储语气冷漠,却将家里的事全盘托出。

成温抬头,愣愣听着,末了只是哭,说心疼阿储,要永远对他好,尽管秦储身边全是人。

那晚大概是月色太美,秦储一时心软,答应了他。

此刻成温却站在他面前,如同以前一样信誓旦旦,“对,我是真他妈够贱的!听到你坦白家里的事,都没离你这个怪物远一点!!”

砰的一声巨响。

不断说话的成温被一拳掀到了地上。

“操。”

成温的嘴角流出鲜血,整张脸被碾进了灰里。

那是秦储第一次见乖顺的小情人那么凶的表情,像终于挣脱了锁链的野兽。

衣服全是湿的,头发也被汗打湿了。

眼睛也是湿的。

秦储以为自己会说很多话,比如今天不是请假了吗,又比如为什么会这个时间跑来秦宅,或者为什么衣服全是湿的,打电话说的年糕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最后秦储说出口的却是,“怎么又哭啊?”

“先生,明天我们一起把小白花接回来吧。”

两道声音叠在一起。

林白舴垂着眼,回避了秦储的问题,声音哽咽,“那今天下午去接,先生……跟我走吧,好不好?”

巨人野兽

秦储安静了两秒, 问,“你怎么来了?”

没伸手,像是一种委婉的拒绝。

林白舴沉默片刻, 盯着秦储滴血的手指,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你回去。”秦储移开目光。

难堪的情绪慢慢的涌上心头,最终像海一样将秦储淹没。

现在实在是太狼狈了。

现在就像是赤/身露/体的向别人展示自己的脆弱。

还被林白舴全部收入眼底。

“……先生。”林白舴叫住了转身的秦储,语气急匆匆。

秦储于是很快回眸。

“我疼。”林白舴垂着眼, 又重复了一遍。

“先生,我好疼。”

秦储咻的抿紧了唇角。

林白舴张开手掌,指节已经破了皮, 渗出了血, 在林白舴冷白的肤色衬托下显得很凄惨。

是刚刚打架时擦到了成温的外套上的金属饰品。

“……我能抹完药再走吗?”林白舴勉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说完这句又匆忙补充了一句, “不可以也没关系的。”

“可以。”秦储无法拒绝林白舴带着眼泪的眼睛。

“我没有药箱, 先生。”

秦储的思绪凝滞,到现在还是钝的。

早已习惯了的年少风暴,到现在陡然被人揭开, 还是无法心平气和的处理好。

都三十年了, 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脆弱也好娇气。秦储心想。

然后转身, 重新回了秦宅。

林白舴站在铁栅栏门外, 看秦储的背影,觉得心如刀割。

只隔着一道门, 却像隔着千山万水,更像隔着无法弥补的时光, 林白舴连踏进去一步的资格都没有。

秦储手里提着药箱出来了,将药递给了林白舴,意思很明显。

可以走了。

“先生。”林白舴克制着情绪,提出了一个很任性的要求,“你陪我一下,好不好?”

秦储抬眼,有点疑惑。

“我真的很痛。”密密的眼睫垂下来,林白舴的脸都是苍白的。

秦储沉默了很久,最终走出了那道门,“嗯。”

两滴眼泪唰的落下来。

林白舴将爬不起来的成温踹到一边,却动作很轻的去握秦储那只没受伤的手。

太温柔了,让秦储仿佛觉得自己是什么珍贵的前朝孤本古籍,纸页一碰就会碎成片。

林白舴握着他的手,来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动作很快的将药箱打开。

还没等秦储反应过来。

自己的手就被林白舴展开。

很深的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却让秦储觉得没林白舴流的眼泪多。

扑簌簌的往下落,哭得很乖,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白舴手指在轻微的抖,捏着棉签把血迹擦干净,淌得血有点多,林白舴几乎是用十几根并在一起轻轻的擦。

被用力捶打的时候,秦储没觉得疼,现在在林白舴手里却觉得整只手臂都麻木了,抽了一下竟然没抽动,“哭什么?”

“很疼啊。”林白舴轻声解释,带着鼻音。

秦储沉默了一下,像是刷新了对脆弱小情人的新的认知,果然是一位很娇气需要呵护的豌豆公主,“那你先给自己抹药。”

林白舴轻轻嗯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却依旧动作迅速的给秦储消毒抹药。

“林白舴。”

林白舴抹药的手顿了一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