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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个侍卫,我把它当个人看。它在衙门吃公粮,我也在衙门吃公粮,它吃饴糖,我也吃饴糖,我待它哪里不好了?”
那马打了个响鼻,高高腾起前蹄,跃下小坡,江蓠听到它又“呸”地吐了口唾沫。
真是成精了。
但这话竟无处反驳,她知道他成婚前是一文钱也不想多花的,也就是婚后大把大把地撒银子出去。
楚青崖又道:“你骑着他的马来找我,我竟不知是他绿还是我绿。”
江蓠怒道:“你就认定了!你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就这样侮辱他,还侮辱我。你不绿,你一颗心都是黑的,脸也是黑的,就不会做个好人!”
他哼笑:“我不是好人,他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只要对你有非分之想,就不是好人,就该死。”
“你才该死!”江蓠气得回身打他,被他攥住手腕,紧紧地摁在胸口。
纵马跑了一段,风直往口鼻里灌,她只得闭上嘴,往围领里缩脖子,颠簸中身下涌出一股股热流,十分难受。
忽听他在头顶问:“肚子疼吗?我不在,有没有按时吃药?”
她明明不疼,他一问,好像就疼起来,于是又怨愤地打了他一下,“吃了,带着药。”
“迟了半个月,这太医不济事,下次不请他来了。”
江蓠说:“你别怪人家,要怪就怪你自己,我本来每个月都迟七天的,都是你发脾气,弄得我天天晚上睡不好,还要赶路。”
她嗓音含嗔,是他最熟悉不过的语气,他单手策着马,唇角扬起,也熟稔地回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消消气,咱们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你也不想引来狼吧?”
“你别叫了!”
“得令。”
绛霄骝不愧是难得一见的龙驹,载着两个人,跑得分外潇洒恣意,一抬腿就是丈远,在幽暗的林间来去如风,穿岩跃瀑,四蹄简直要在雪泥里刨出一阵云雾来,驾着筋斗云飞出十万八千里。
江蓠只在官道上这样策马跑过,裹紧了衣袍,眼前发花,什么也看不见,心想这样千里神骏,平时养在刑部的马厩里,和拉车的驽马一样吃些干巴巴的粮草,实在是委屈了。她的丹枫虽然脾气好,吃饭却有些挑嘴,是要哄的,想必在侯府里天天有鲜草,顿顿有水果,是个马中的侯爵王孙。
都说狗随主人,看来马也是随主人的。
楚青崖右手引绳,左手托着她的后腰,就这样跑到太阳落山,约莫行了十几里地,马慢下来,最后停在结冰的溪边,撇了下脑袋。
前方的雪地上堆着交错纵横的死树,想是不久前才被风吹倒的,堵住了路。
楚青崖对马道:“你不是很行吗?慢慢跨过去,别跑。”
马扭头看他,林子深处传来野兽的啸声,凄厉萧索。
江蓠拽紧他的袖子,“它说有狼。”
马翻个白眼,动了动嘴,楚青崖一巴掌扇过去:“你再呸一下试试?”
它耳朵一抖,俯下头嚼地上的草根,鼻孔里呼哧呼哧地喘气。
楚青崖掏出罗盘,就着夜明珠看了片刻,“已经快出林子了,咱们绕过去,向西折一段路,那儿有片湖,然后继续向东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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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什么档次,跟我吃一样的糖?
屈原《招魂》: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大家看过b站养鹿人抽大比兜没,鹿牛马皮都很厚,使劲抽也不疼,不锈钢饭盆打狗头也是,造不成实质伤害。
第64章 星月夜
越往西行,树木越稀,渐渐露出天空。
绛霄骝冲出松林,一片广阔的冰湖映入眼帘。其时暮色苍茫,一弯皓月从群山环抱之中升上东天,长庚星初现,剔透如镜的湖面吸纳了苍穹颜色,晶彩流溢,美得令人屏息。
楚青崖跳下马,把她抱下来,“走一走,这样坐着腰受不了。”
江蓠的腿早就麻了,挨到地面“嘶”了一声,用拳头捶着腿,叫他:“你帮我看看,裤子后面是不是沾上血了。”
说着就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撩起袍子。
楚青崖正牵马赏景,攒出些诗情雅兴,眼前突然出现一条大绵裤,撅着屁股让他看,他额角青筋一抽,“裤子外头怎么看得出来,不行就拿些草纸垫着。”
江蓠一抬头,见不远处的湖畔有座木屋,欣喜道:“这儿有人住呢,进去歇会吧。”
楚青崖凝目望去,屋中并无灯火,房顶被雪压塌了一块,“许是猎户废弃的屋子,暴风雪下得太久,屋主之前就不在这了。”
江蓠抱着装有救命之物的包袱,先往嘴里丢了颗太医配的固元丹,“那正好,我进去绑个月事带。”
他叹息着跟在她后面,她猛一回头:“不许说麻烦。”
“我什么都没说!”他为自己辩解,燃起随身带的火折子,先敲了敲门,然后一脚踹开。
小屋中杂乱地堆着木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