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玖时不时就要出来站在院门前张望,邢南去兴旺镇已经两日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他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裴玖担心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雪大天冷,路都不好走,又怕他想着家里赶车太快会出事,一颗心悬着静不下来。

外头一片白茫茫,偶有过路人留下的脚印没一会儿又会被大雪覆盖,裴玖站了一会儿便冷的直跺脚,搓手哈气,脸蛋鼻尖冻的发红。

受不了外头的寒冷他站着张望了一阵就回了屋。

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烧着炕,打开房门热起扑面,裴玖站在门口抖落落在身上的雪花,抬手拍拍发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落在发间的雪花就结了冰碴子。

“快进屋暖和暖和,半个时辰都没有你就要去外头看看,也不嫌冷。”邢阿娘缝补着家里的旧衣裳,房门一开她伸长了脖子往外望去。

嘴里说着不在意的话,哪能真的就不在意,儿行千里母担忧。

裴玖抖完了雪花进屋站了会儿,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上可炕。

“就出去了一会儿,也不是很冷。”

邢阿娘笑着摇摇头。

临入夜了邢南才到家。

头发上全是冰碴子,脸冻的唰白,嘴唇青紫,裴玖看他心疼话了,赶紧迎了上去,“冻坏了吧!快进屋暖和暖和。”说着他伸手去挽邢南的胳膊。

邢南后退几步躲开了裴玖:“我身上寒气总你别挨着。”

“衣裤都湿了,你去堂屋把外衣脱了,先暖和过来,我回屋去拿干净的衣服,厨房有热水,先冲个热水澡再吃饭。”

看着邢南进了堂屋,裴玖才小跑着回屋去给他拿衣服。

冰天雪地里赶了一整天的路,手脚都冻的麻木了,邓家婶子拿给他路上吃的干粮都冻硬了没法下口,又冷又饿,邢南接过裴玖拿来的衣服时手都在抖。

裴玖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跟握着冰块似的,心疼坏了,催着人赶快去洗热水澡。

等邢南洗完出来,裴玖摸了摸他的手脸,入手温热,裴玖才放心下来,“头发一会儿再烘,先去吃饭。”

饭菜都放在炕灶上热着,邢南洗好出来就能开饭,卫青燕特意煮了一锅姜汤,让家里人都喝点去去寒气,连几个小崽子都被强压着喂了几口。

辛辣呛人的姜汤小崽子们不爱喝,皱巴着小脸不停的吐舌头,给他们喂了几口饭菜才把姜汤那股劲给压下去。

喝了姜汤连着吃了两碗饭邢南进食的速度才慢下来,把在兴旺镇打听到的事慢慢的说了出来。

“找到人就好,等过了年天气暖和些你带着玖哥儿过去好好感谢人家。”这一趟去的没白费功夫,邢阿娘笑着给邢南夹了一筷子菜:“饭吃了两碗菜都没动,你多吃点菜。”

邢南饭菜一块扒拉进嘴里感叹道:“咱们家跟叶家还真是有缘分,咱们村叫竹溪村,叶家的村也叫竹溪村,邓大叔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惊讶了。”

“叶伯伯身体还健朗吗?”裴玖思绪万千,听完邢南说的话良久才开口。

邢南扒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放下碗筷吞了嘴里的饭菜才开口:“叶伯伯在五年前去世了,叶家现在只剩下叶寻州一人。”

裴玖手中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他僵硬的转头望着邢南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他怎么、怎么去世了?我、我、我都没能、没能跟他亲口说、说声谢谢”

滚烫的眼泪滴落到裴玖端着的饭碗里。

叶伯伯五年前就去世了,六年前的秋季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裴玖以为叶伯伯是忘了他或是家中出了事故才没再来村子,却从没有想过叶伯伯隔年就去世了。

“前一年他还来了村子给我带了鸡腿肉包子糕点,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叶伯伯他是怎么走的?”

不等人安慰,裴玖放下饭碗扯着衣袖擦干了眼泪,声音平静面上没有露出悲伤的神情。

他越是这样,家里人越是担心,怕他又把所有情绪都闷在心里不发泄出来。

卫青燕伸手捏了捏裴玖的手腕担忧的看着他,裴玖对他笑了笑。

听到邢南说叶伯伯五年前就去世了,他惊讶难过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其实他早就意识到叶伯伯可能是出了事,只是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碗里还剩小半碗饭,裴玖已经没有胃口再吃了,邢南也不勉强他,把他碗里的饭扒拉进自个儿碗里囫囵吃完。

邢南把从邓大强那里听来的叶家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大家都唏嘘不已,说到叶寻州这几年的生活,连邢阿爹都偷偷抹了抹眼泪。

邢小妹哭最厉害,边吃边哭边打嗝。

邢阿娘给她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年后你们去的时候多带些吃的用的,那孩子命太苦,日后你们俩口子能帮衬的就多帮衬他些,可不能学那些忘恩负义之人。”

“阿娘我晓得的。”邢南在桌下紧紧攥着裴玖的手无声的安慰他。

裴玖随着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