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哐哐当当地取出杂物,一只手施力推开衣物,使之露出空隙,随后半蹲下来,用另一只手勾开狭小的木屉,把剑拿了出来。

做完这些,段辰后背都冒出来细细的汗。

残雪剑贵重,青峰山内一切不明,段辰总隐晦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凡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胡闹——”厉声自天边传来,震地众人耳膜发疼。

人未到,声先至。

弟子们脸色骤变,泱泱人群,立时四散,段辰不免抬头看去。

一眨眼,东明尊人已出现在了台上,他面色平静,波澜无风的眸底看不出喜怒。

除却几位面露不满,方才还在谈言喧闹的弟子们全低垂脑袋,但总归是畏惧于东明师尊的威严,众人都分开站好,一片沉默。

“天地灵气汇于辰时,练武修气最佳之段却聚众嬉闹,视山规如无物。”

“都自己下去领罚。”东明师尊说话间,音平却亮,浑厚的嗓音不威自怒。

弟子中自会有人不服,心中怨气颇大者,回声道:“师尊,安定溪昨晚趁房内无人,又摸到我们的住处,偷盗东西。”

此话一出,众人的指责接二连三。

弟子纷纷站上前来指控,东明师尊始终不语,直至东栏台从哗闹不已到安静沉寂,耳边只有身侧刮来的沙沙风雪。

“安定溪,你认吗。”东明师尊道。

安定溪这时站在人群的中央,脑袋弯垂好似要塞进自己厚衣服里,从始至终,他始终缄默不语。

众人全都紧盯着他。

见他不作回应,又想像之前那般装疯卖傻地糊弄过去,真是越看越来气,渐渐有人疾厉催促起来。

东明师尊眉头微皱,又道:“安定溪?”

安定溪猛地抬头看向东明尊人,眼中湿润,他长得白嫩,面容姣好,此番神情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的身体开始轻微发抖,战栗地转过脸来看向望着他的人,接着摇晃了下脑袋。

众人怒从心起,提着剑朝向他直直跨了几大步。

安定溪吓得更加厉害,整个身体都开始摇晃起来。

让人分不清是在否认,还是害怕。

弟子们七嘴八舌,九栏台又恢复了东明师尊来之前的吵闹。

“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安定溪你过来。”东明师尊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弟子还要再语,却也留他不住。

首先出声的那位男弟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剑而去。

芙临来得晚了并未见到方才的情形,她大大咧咧地走至段辰旁边,先是与段辰唠上几句。

“今日面色怎这么憔悴了。”芙临觑了他一眼,随后解开裹剑的布袋,说道。

段辰一惊,微不可察地拢紧了点衣领,故作镇定道:“是吗?”

他一面说,一面细细琢磨芙临的面色。

突地,她目光大变,骇道:“你不会昨晚!”

“啊?”段辰心下震然,噗通噗通狂跳,但他强行镇定,只作无事发生。

只听得芙临接着又说到:“昨晚你不会练到很晚吧!”话语在段辰耳中穿过,压下了他的惊慌。

段辰笑了笑,“昨天风雪着实有些大,回去的时候,头都微微发疼。”

“那你可得注意了,上次我受了风寒,好些天才痊愈呢。”芙临关切地对段辰道。

段辰略感心虚,刻意与她避过视线,心中默念了无数次对于芙临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番是我欺我,下次若是不到无奈之处,必不再做如此行为。”段辰心中万般思绪过,芙临全然不知,她还沉浸于欣赏自己的正红挂穗。

一个不留心,剑鞘的尖端戳到了身旁的一位弟子,那人顿时火冒三丈,语气冲冲道:“干什么!”

芙临一怔,连忙道歉,只见那人依旧不依不饶,嘟囔了好几句,及至今日的领武师尊前来习练,才肯结束。

虽说是芙临无意在先,但对方疾言厉色的样子,也有些许恼火了芙临,她低低说了一句:“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吗?干甚么如此。”

说完,芙临终于注意到众人面色各异,心思极大的她也忍不住向段辰询问道:“大家都怎么了?”

段辰简略地向她叙述了刚才的一番经过,对于安定溪是偷盗了弟子的物件,段辰未下定论。

芙临听完恍然大悟,面上的不悦已一扫而空,她提醒段辰道,

“安定溪他为人怪异,阴僻,到时候你见到了他还是饶得远些。”

段辰不言语,只盯着安定溪远远地跟着东明师尊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自顾自开始练剑起来。

今日的日光出得烈,照在身上暖暖的,段辰基础差,练起来少许吃力,一套剑法下来,段辰额上已渗出细汗。

加之昨晚过度…,段辰浑身酸痛,但也只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