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如果一直不去的话,肯定会死人,而且还死得更多。”

“所以我们需要去,这是我们的任务。”

“也是我们的使命,大家节约时间,出发。”

为首的人一声令下,一群人就开始跑步前行起来,当然,他们只是小跑,所以速度还追不上周成,只是这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让在前面跑的周成的心跳都在跟着一致似的。

有点沉重。

貌似他们没有很多理由,就只是因为需要。

怕死这两个字谁不怕啊?

“祝福你们,小伙子。”

周成跑到了一截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了医疗队的人在那里驻扎,开始抢救着新一轮的伤员了,他们大多是之前上去救人的消防,还有几个在现场进行心肺复苏的医疗队的成员。

周成停下了,但是旁边两队消防却并没有停下来。

继续前进,绕开了医疗队前行的警戒线。

因为二次坍塌事故的发生,医疗队的阵地后移了。

这个变化,让周成的鼻子微微有些酸涩,眼睛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刺激,并不是痛,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是的,此刻在其他人的眼里,终于医疗队的人,不再是医院里的神了,从另外一个程度上,也是活生生的人。

一个鼻子两个孔,一双眼睛一个耳朵,嘴巴要吃饭,破了皮要流血,被砸了会痛的人!

也是人民群众组成的一部分。

不过除了医疗队的其他人,周成甚至看到了急救的总指挥,都穿过了警戒线站在了里面去。

这让周成真心地明白了一句话——

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谢谢你们。

周成归队了,然后就发现啊,自己的医疗队,也就是皮登山带领的队伍,竟然少了两个人,现在只有两个了,他周成来了,也才三个。

皮登山,刘问,还有周成。

他们现在在抢救的人,是一个头皮血肿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只有头皮血肿。

是一个消防,他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伙伴在往里冲,眼泪都流下来了。

皮登山赶紧招呼周成说:“过来帮忙包扎,头皮血肿,左下肢擦伤,你再检查有没有骨折。”

然后对病人说:“小伙子,别激动,情绪别激动。”

这小伙子咧嘴,眼圈仍然红着:“有点痛,但又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如果不是我们受了伤的话,正在休假的他们可能就不用来了。”

显然是小伙子认出来了一个熟人。

周成则是去一一地检查他的四肢情况,皮登山和刘问一边进行着头皮血肿的包扎及头皮伤口破裂的包扎,一边说:“你都受伤了,还想这么多干嘛?”

“好好休息,才是你接下来的任务。”皮登山对小伙子说。他说着,双目却一直在盯着远方,准备随时接诊被救出来的人。

“给你们添麻烦了。”小伙子可能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医生也有很多受伤了吧?”他问。

他的确很愧疚的,本来他们是来帮忙的,现在却成了负担。

“还好咯,都补上了,不过我们队本来是五个人,有几个人受伤,伤势不大,也都去休息了。”

说到这,皮登山又怕小伙子误解,而后说:“医生带伤工作是对患者的不尊重,你们带伤工作,那就是对同伴的不尊重,这次好好休息,下次有任务的话?”

“下次别有任务了吧,我觉得你们别出发才好。”皮登山说到一半,反应了过来自己的话有点不合适。

不过小伙子是个很有经验的,说:“我觉得医生你们别出发才好。”

“我们平时的工作,都还好,把人送医院去,什么时候你们大规模亲自出发了,那才是大事。我记得有一次车祸,那场面。”

小伙子说到一半,没继续再说下去了。

皮登山笑了笑,很快就给他包扎好了,然后拍了拍他肩膀,问周成:“有骨折需要处理吗?”

“没有的话,送担架了。”

“送吧,皮教授,体查查不出来骨折,但不代表软组织没问题,还是要去医院里做一个系统的检查才好,大意不得。”

“不然的话,如果后面才发现什么后遗症,那就麻烦了。”周成笑了笑说。

“嗯!”皮登山点了点头,招呼了两个人过来把他担走。

“我可以自己走,不用担我,我自己走出去就行了。”小伙子还挺硬朗,觉得这点痛不算什么。

不过却被皮登山压下来了:“这可不行,你现在可不是消防了,你是病人,你要听我们的。”

迟发性脑血肿,或者迟发性肝脾破裂,万一是在他行走的过程中发生了,周边连个医务人员都没有,那人就可能没了。

不顾他的挣扎和拒绝,被担架给抬了出去,他被举着还说:“我可以自己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