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医生是否送错了适合的麻醉这些。

本来,安若作为麻醉医生,是该在术前和术后,都去病房对翌日和昨日的手术病人进行术前和术后的巡访,并填写术前术后麻醉巡视单的。

但她作为主任的学生,考虑到她还是研究生,所以曾毅便把这个活儿,交待给了其他人。为安若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只是省了时间,但开始麻醉之前,这些工作,也都是要重复起来,自己亲自过目和审查的。

看完,今天的三个病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便静静地等着巡回护士,把病人推进,她开始打麻醉……

骨科的手术,特别是骨二科的下肢手术,还有几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一般不打全麻,腰麻比全麻复杂,且手术结束后要送回病房。

所以才存在,接送病人,打麻醉和撤麻醉的过程,完全没有喘气的时间。

不过,椎管内麻醉,是具有一定操作含量的,安若也知道,自己的老师是想锻炼自己开展椎管内麻醉和连续硬膜外操作的熟练度,然后才好为自己去学习神经阻滞麻醉做准备。

如果连椎管内麻醉和连续硬膜外麻醉都掌控不好的话,那就别想去搞神经阻滞了,怕被直接戳进动脉或者静脉里,把麻醉药搞到血液系统……

神经和动静脉毗邻着,这是大神经阻滞的难点之一。

难以发现,比较隐匿,而且没有特别的标志,这是难点之二。

比大神级阻滞更难的则是分支神经阻滞,神经更小,走形更加复杂,更难掌控,很有可能就没达到阻滞的效果……

安若打完麻醉后,在等待手术医生下来正式开始手术的间隙,自己的内心里在如此计较着。

曾毅有一句话,说得并没有错,之前杨弋风打的两台神经阻滞麻醉,在麻醉科领域,都是属于那种超高难度的麻醉技术了。

精准的皮神经分支阻滞,想一想要那么精准地阻滞到皮神经分支,那些比针头都还要小的神经,安若便觉得头皮十分发麻。

不说其他的,就是芝麻放在地上,你用针去戳成一串,也能逼死强迫症,更别提是不能直视下的需要穿破皮肤等去阻滞相应的神经了……

然后,到了八点半,安若打完麻醉后,都休息了有二十分钟,胡明主任组的人才姗姗来迟,开始了手术。

或许是因为胡明组今天只有一台手术安排,所以整个手术节奏非常慢。

八点五十,安若抬头,看到这些人还在磨洋工,还在穿衣服,便低下头。

嗯,今天老师没骗我,节奏不快。

应该还能休息一下下。

安若低头看手机。

九点十分,又是二十分钟过去,安若又抬头看,觉得这时候手术是不是该结束了?才看到,胡明组的郑玄临,正在暴露骨折断端,在那里用电刀坐烧烤,味道有点刺鼻……

嗯,还才切皮,至少还有二十分钟。

九点半,安若抬头,发现郑玄临倒是看到了骨折的断端,但是再用一个骨剥,在那里刮来刮去,在郑玄临的对面,胡明还在交待:“不要着急,慢慢来,一定要把骨膜彻底地剥开。”

安若这才便低下头。

九点五十,十点十分。

一直到十点半,安若都忘记自己到底抬头看了多少次。

直到十点半的时候,郑玄临才对巡回护士说:“巡回老师,麻烦推下c臂机。”

可叫人时,没人应,然后回头才发现,昨天做洗手护士的刘燕,今天是巡回,她靠在手术计时面板的下面,在钓鱼睡着了。

胡明便大了点声,喊:“刘燕,帮忙推下c臂机。”

刘燕这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众人退出了手术间……

拍完,安若便下意识地跑进了手术室,打算去把麻醉给拆了。

毕竟在安若的视界里,推c臂机,与结束手术等同。

可安若才刚准备持续硬膜外麻醉的导管时,胡明和曾毅两个人才稍微有点黑着脸地走了进来,曾毅更是吓得脸都稍微有点白了,赶紧上去骂道:“安若,停下。你在干什么?”

“手术还没结束呢。”

敬业者——小安若非常无辜地抬头,眨巴眨巴好看,没有画睫毛就很可爱,而且还有眼睛下的卧蚕,仿佛活过来般在伸展着自己身子。

“老师?还没完?”声音很轻很低,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把自己的小爪子给收了回来。

郑玄临和胡明等人听到安若和曾毅的对话,虽然眉头稍稍一皱,觉得曾毅带的学生怎么可以出他们还没说手术结束,就提前去撤麻醉这样的低级错误?

还在反问还没完?

你来上台主刀,我们看你表演好不好?

手术接不结束,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吗?

但也没多说什么,好在事情还没发生,还能弥补,便到了手术台前,把打的临时固定的交叉克氏针拔了出来,然后重新开始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