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乙摇了摇头说道:“还早了点,这个时候打扰人休息不好。”

戚惠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问道:“那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沈幼乙注视着铁门笑了笑,颤抖着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刚才路过的商店买点东西,第一次上门,空着手太没有礼貌了。”

戚惠注视着沈幼乙从容的面孔,觉得这才是沈幼乙,不过这种做法也有点太礼貌了点。她从沈幼乙手中接过沈灵鹿,看着沈幼乙在大雪中一深一浅的向着小区的门口走去。当走过路灯微弱的光芒时,她那笔直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让戚惠觉得像是昨天在沈幼乙手中看到的那副画。她哈着白气一边跺脚一边在屋檐下等待,快到八点半的时候才等到了沈幼乙,她提着大大的红色纸袋子,面色苍白嘴唇已经有点发紫。让戚惠都觉得心疼,叹息道:“就在酒店等等不行吗?”

沈幼乙没有说话,只是隔了好一会颤声说道:“辛苦你了!我会给你和丹丹发个大红包的。”

戚惠抱着再次睡着的沈灵鹿苦笑道:“沈老师,你觉得我是为了红包么?”

沈幼乙撑着快要冻僵的脸柔柔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不是,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她从纸袋子里掏出几个暖宝宝和一瓶加热的饮料说,“喝口水暖一下。”

戚惠将沈灵鹿递给沈幼乙,先是把暖宝宝贴进了衣服,随后用手不停的搓着热乎乎的饮料。她低头看了眼红色纸袋子,里面装了两瓶酒和一条烟,属于湘南标准的拜年配置。戚惠觉得她当了保镖这么多年,就没保护过这么善良又体面的女人。她转头看向了沈幼乙,那个比雪还要洁白的女人,正抱着女儿在旁边摇晃,她的嘴里还哼着儿歌,在纷飞的大雪中,这儿歌轻盈极了,像是飞到了天空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光微亮,黑沉沉的楼宇在大雪中逐渐清晰的时候,细细的喧闹声也在小区里响了起来。终于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戴着雷锋帽穿着皮袍子的大爷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还没有打开铁门,就被站在门口的三个人吓了一跳。瞧清楚是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才念念叨叨着东北话打开门。

沈幼乙微笑着问:“大爷,请问下蒋安安是住这栋的吗?”

“是嘞!你们俩找她?”

“嗯。我是她京城的同事,找她有点急事。”

大爷指了指电梯说:“十楼,1002室。”

沈幼乙道了谢,和戚惠一起走进了楼道,上了封闭的电梯,稍稍感觉到了暖意,沈幼乙注视着自己在镜面不锈钢上的面庞,有难掩的紧张,她的眼睛眨的飞快,心跳再次剧烈了起来。

到了十楼,三人找到了1002室,沈幼乙将女儿递给了戚惠,先是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下电话,电话依旧是处在关机状态。沈幼乙却没有把手机放回去,而是盯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动,直到跳动到9:00,她才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在有节奏的温柔敲门持续了好一会,里面才响起了一个东北大妈的声音,“谁啊?”

“找蒋安安的。”沈幼乙站在门口说,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片刻之后,酒红色的防盗门打开,一个还头发乱蓬蓬的年纪约二十三、四岁的女生在门缝里露出了张还没有睡醒的脸,睡眼朦胧的打量着门口的漂亮女人。

“你好,蒋安安……”沈幼乙说,“我是南溪……”

蒋安安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眼前比女明星还要好看的女人,惊叫了起来:“南溪……南溪老师?”

沈幼乙点头,“嗯。”

蒋安安连忙将门打开,“南……南溪老师……您……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坐……”她回头喊道,“妈,家里来客人了!”

沈幼乙连忙摆手,“不了,不了……电话联络不上你,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就走。”

“哦!我工作手机忘在京城的出租屋里了。”蒋安安有些歉疚的说,接着满脸迷惑的问道:“什么……什么问题?”

沈幼乙有些慌乱的从挎包里将牛皮纸包着的画拿了出来,她的声音在飘着暖意的空气中震颤,“这个……这个……是你收的吗?”

戚惠觉得沈幼乙荒唐极了,连夜奔袭了26519公里,从星城到京城又到哈尔兵,就是为了问别人一件快递是怎么收到的。

蒋安安从很随意的从沈幼乙手中接过牛皮纸包裹件,上面束着捆成十字的麻绳,麻绳在交叠口拴了个对称的蝴蝶结。她完全不知道手里正拿着价值一个亿的世界名画,在沈幼乙紧张的眼神中翻来覆去看了两下,才回答道:“好像是……”

沈幼乙急声问:“你……你是怎么收到的?”

蒋安安回忆了一下说:“应该……应该是有人找到出版社送上门的。”

“是谁?”沈幼乙滚动了一下喉咙,“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很酷……面无表情。”蒋安安回答的很快。

听到蒋安安的描述,沈幼乙摇晃晃了两下,像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