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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爹娘,原是西南深山一族,后因坏了家族规矩,同辈生了情愫,带着族中奇书逃至中原,隐姓埋名。”
“那天雨夜,他们收留了一个晕倒在门口的大汉,却不曾想到,引狼入室,终酿成惨祸。”
“那个大汉,本是汉中独行大盗,被仇家埋伏受了重伤。被救治不但没有感激之心,还对恩公家的女儿生了歹心……呵呵,逃走时,他从恩公家中搜到一本书,上面记载着种种治病下毒的奇异法门,更标注了数十座巨墓的详细位置。他凭借这本书,成了一方富贾,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陶大善人,我说的可有遗漏?”
陶安然瞬间苍老了几十岁,身子软踏踏地缩在轿内:“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因为,他们的儿子,忍了三十二年,不单要灭你全家,还要夺回那本宝书,过上更好的日子。”
“书在轿顶,你拿去吧。”陶安然微闭双目,面露平和的笑容,“这些年,我一直做善事赎罪,终不得善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罢了……罢了……”
“我还要一样东西。”
“说吧,我有的,全给你。”
“那个少年。”
“他已经走了,我不知其踪迹。”
“走了?那晚,你假扮少年,坐轿出庄,凌晨又从后门回来,我都看在眼里。”
陶三踢着轿子,“洞洞”声显示轿底中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能有多重?”
“告诉我,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见到他,抛下家产搬迁?又为何给他下了书中记载的奇毒,大费周章运至桃花峪?”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他……”陶安然困惑地喃喃自语,眼神空洞茫然,“我自知活不了片刻,也对不住你们全家。三十多年,终有感情。临死前,我有一事相求,将这少年送至桃花峪。这还有一本书,写着妥善安置的方法。此事,务必做到。”
“本来,我想跟您到了桃花峪,再和家仆们动手。可是,实在太饿了。恐怕走不到,都饿死了。”陶三举起弯刀,丢进轿里,“这些年,你待我不薄。我也答应你了,死在你后面,为你收棺厚葬。说到做到。”
“各位,这出戏还算精彩么?”崔书生穿着血红的新郎衣,拍着手走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恩将仇报。”
书生使个眼色,伶人收起乐器,合众退去。
百姓们被这出戏惊得目瞪口呆,陶家庄六十多年前定居于桃花峪,传至今日已经两代族长。每年,族长都会携亲信族人出远门,少则月余,多则半年,必会带大量财宝回庄。
故此,陶家庄百姓衣食无忧,所谓和邻庄买卖交换,无非是做个样子,掩人耳目罢了。
至于族长从何得来的财宝,又有几人自讨没趣一探究竟?过得舒服比什么都重要。
而这出戏,演得似乎就是陶三隐忍三十二年,杀食陶安然全家,冒名顶替,定居于此的故事。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
百姓们不约而同想起一事,那是隐藏许久的恐怖秘密,由此深信不疑。
唯一说不同的是,既然陶安然全家被杀,又从哪里冒出个崔书生?或者,他本就姓陶?
“祖父虽然罪孽深重,可是用了三十多年,乐善好施,救助无数百姓,却遭此横祸……”崔书生旁若无人地穿过酒宴,走上戏台子。
百姓们这才注意到,崔书生全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新郎衣阴染着大片尚未干涸的血迹。
“祖父和少年密谈一宿,得知不日必有灭门之灾,又受少年托付一事,才决定搬迁桃花峪。为防不测,当夜他冒充少年,乘轿出庄,将其中一处秘宝地点告知私生子,也就是第二天遣散的几位家仆之一。也就是我的父亲。”
“待父亲寻到宝藏,赶至桃花峪,却发现张冠李戴,父亲陶安然变成了老仆陶三,陶氏一族被家仆们替代。父亲心中疑惑,隐隐猜到几分,又不信忠心耿耿的陶三会做此事,隐姓埋名,定居于此,查询此事。”
“你们祖辈虽说隐瞒至深,谁知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父亲探查二十余年,终于从一将死陶氏家仆口中得知。哼!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此血海深仇,惊得父亲急火攻心,还未报仇,就卧床不起,中风瘫了。那时我还年幼,直到几年前,父亲临终时,才将此事讲出。”
“所以,你安排这出戏,就是为了自寻死路?杀几个尚在人间,知晓此事的族中长老,就报了仇?”族长背负双手,于席间站起,踱着步子走到戏台前。
平日高傲惯了,他并没有仰头看着书生,而是平视前方,正是书生靴子。
那双蹬着白底皂步的厚靴子来回走动:“祖父留下的那本书,不但有诸多财富的藏宝点,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金石之术。”
“陶三,见到少东家,还不跪下!”书生突然一声暴喝,族长身躯一阵,眯着眼终于抬起头,重新注视书生。
“族长德高望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