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柔的照着?她的脊背,点滴水光映着?她白净光洁的肌肤。湿湿的碎发搭在她浑圆的肩头。

她的身子比寻常女子更修长,苗条又挺拔,脊背的曲线弯着?好看的线条,肩宽的恰到好处,不会叫人觉得?过于厚重。往下那线条流畅的收到腰腹间,隐约能看见她纤细有?力?的腰肢,再往下就没入清冽的水中。

回家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这摘星阁后又人迹罕至,她嘴里不禁哼出歌谣:

“长刀大弓,坐拥江东,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江山在望中……”

没了故意的压低嗓子,她本音透出一股透亮的韵来,又高昂又带着?女子独有?的柔意。

风动月影摇,水波涟漪,林沉玉洗罢了发,将发披散在身后,轻轻揉搓起身子。月的倒影碎成一点点的银辉,摇荡在她身下。

她洗罢了澡,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此夜,却?有?人彻夜不眠。

顾盼生一头扎进水盆中,他喘着?粗气,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他头发湿漉漉的,些缕发丝黏腻在他测验上,眼?眶微红似胭脂色,撩人而?不自知。他睫毛上沾着?水珠,薄唇紧抿,有?水滴自额头顺着?他雪白肌肤滴落嘴角,又滴落了下去。

他的喉结还没来得?及掩饰,突出一节显眼?的弧度来,他也不刻意低着?头紧着?背作出矫揉造作的姿态,而?是大大方?方?的展露出来,那独属于少年的气息和野性。

俊美似妖。

水已经抑制不住他了,他看着?水盆的水,满心?满眼?又想起来了刚才惊鸿一瞥的旖旎风光,他又惶恐,又好似发怒了一般,一剑砍翻了水盆。

水泼落地上,他自虐般的攥紧了水盆边缘,尖锐的部分刺破他的肌肤,流出的鲜血和水混合,滴落地下。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从浑身颤栗的愉悦快感里,保持些微的清醒。

滴答……

这声音叫他脊背一颤,他眼?前又浮现了池塘里,水滴滴落她肩头的声音。

女的……女的……

他以为师父是男人时,他还能欺骗自己,自己对?林沉玉只是孺慕之情,是孩子对?父母,对?恩师的感情。

可当?他看见林沉玉背影的那一瞬,他所有?的欺骗都?一霎时土崩瓦解了。风刺过他肌肤,虫啃啮着?他的血肉,好似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嘲笑他的虚伪,他的自欺欺人。

顾盼生靠着?床边,喘着?气坐下,他红着?眼?眶,垂眸看着?腿间。

他头一次如?此失控。他只感觉周围一切都?在嘲笑他捉弄他:

你骗得?了自己的心?,却?骗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荒谬而?离奇,他心?乱如?麻,眼?前的景是虚幻泡影,可闭上眼?,他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如?雪花般扑满了他的心?。雪地里抱起他的林沉玉;酒宴上谈笑风生的林沉玉;船上拔剑如?虹的林沉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占据了他的心?。

她哪里是个师父,分明是心?魔。

女的……

他捂着?脸,低声笑起来,明明嘴角是勾着?的,可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就好似整个人割裂开来,美艳里带着?似恐怖……

最让他感到后怕的,并不是她占据自己的心?。

而?是自己,打?内心?深处升腾起一股隐秘的喜悦,一股子占有?的冲动,一股子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血肉的快感。

他不是那些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他做不到骗自己。

他想,他完了。

顾盼生低眉,他的感官现在极度的敏感起来,衣裳上残留的灵香草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勾着?他的思绪,他弓着?腰,捂着?脸埋在被子里,柔软的被子有?些发旧,似乎是被人用过多年的旧物件,他的耳廓红的发烫。

他只感觉自己好似个见不得?人的小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窃取着?来自她身上的残存温暖和柔软。

他喘着?气,额头沁着?微汗。

窗外一阵鸟鸣,他眼?神?忽然清明起来。

太妃曾经和他感叹过一些关于情爱的事。

他那时还小,深夜,小小的一点人,端着?跪在蒲团上。即使是夜间乘凉谈心?的闲暇时候,她也严苛的用帝王之礼要求他,不许他放松。她要他把?帝王两个字刻进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第二个孩子也夭折了,活该,不是正统的东西,终究配不住那位置。听说他发了顿火,那黄家的女儿已经哭死过去了。”

“说起来黄家,他们家还有?一个小女儿,等你登基了,匡扶了正统,可以把?她选入后宫,当?个嫔妃,他们家还是颇有?威望,能助你一统天下。”

老太妃的浑浊的眼?泛着?锐利的光,一点一点的割在他身上,扳指上的玉如?她的老眼?一般浑浊,泛着?油光:

“老相术给你算过,批了你的八字,说你命里带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