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没有?”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够凶,他又语气不佳地叮嘱道。

陈卿没有瞧他,全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就是说嘛,陈诠这个人,和什么温柔白月光之类完全不搭边。

气氛恍惚之间变得有些凝滞。男人抿着唇,一言不发。唯有这个时候,陈卿才真实地意识到身边男人是一家娱乐公司的高管,他是陈诠、陈总,不是她印象中的诠哥儿。

——如果不是车子停了下来,陈卿可能会依然没有焦距地看向窗外。&59430;圕請到渞橃網詀:&120109;o18&120044;&120105;&120218;&120199;

“需要我请你吗,女士?”

陈诠站在车门外,即使在这个时刻,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绅士风度,为她打开了车门。

看在叁万块钱的鞋子的份儿上,她决定不和他一般计较。

陈卿走下车门,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原以为这是一顿普通的午餐,却没有想到陈诠会带她走进这样一间屋子。

从外面看去,这幢建筑的装潢普通,淡青色的外观因为年代久远而逐渐泛白,和其他上世纪民国建筑别无二致。楼层不高,只有四层。当陈卿走进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小楼。

里面的装修古朴简致,朱红色的榉木即使过了将近百年却依然保持原色,漆身光滑,几乎没有瑕疵。

很明显,这里若干年前住着达官显贵。

他领她到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做什么?

陈卿把他挽得更紧。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看了她一眼,却听见她小声问道:

“我们要见什么人吗?”

“嗯。不是我们见他们,而是他们来见你。”

身边女人的露出不解的神色。陈诠没有多余解释,带着她走到了二楼,向右一拐,继续向前走。

他显然对这个地方轻车熟路。

陈诠拉开了一闪沉重的雕花木门,她本以为里面坐着人,和他走进去却发现其中空无一人。

“怎么——”

男人走到了一扇屏风前,他借力一推,门开了。

几个衣着不凡的年轻人坐在那儿,他们的打扮相对来讲都比较正式,很可能都是在自己的工作场合里匆忙赶来。甚至有两个身上还穿着手工高定西装。

“诠哥儿!”有一个男人立刻站了起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用胳膊肘轻轻撞击着陈诠的肩膀:

“好久没见了啊!”

“哎哎,嫂子还在边上儿呢。”

“噢!”那个人作恍然大悟状:

“我差点忘了这一茬儿!我们能见到诠哥儿,都是借了嫂子的光!”那人仔仔细细打量着陈卿,伸出一只手:

“嫂子好,我是陈河。”

陈卿看着这满屋子陈诠的亲戚,其中的大多数都是他们的同辈人。陈诠笑吟吟地给他们介绍:

“她是陈卿,你们知道的。”

何止知道。

屋子里的几个小辈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当年诠哥改了性子去国外念书,倒也念出来了名堂,之后说什么也不回来继承家业。眼看过了而立之年,不知道又抽什么风,回国成立娱乐公司,签了几个小有名气的网红,但谁也没听说他要收心结婚。

自从去年他们听说陈诠和一个明星在一起的时候也都嗤之以鼻,没想过他们会长久。

可是嫂子这模样——不像陈诠谈过的任何一个“女朋友”。

诠哥儿神出鬼没,为了这个女人连过年的家宴都没参加,听说还和他母亲吵了一架。要知道陈诠在他们的父母口中可是交口称赞的好孩子,不靠家里独自在美闯荡,他们听陈妈的描述还以为嫂子是个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可一见了面却发现和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

“嫂子好。”陈河心领神会。看诠哥儿这样子,还没有结婚,目光却腻歪得能够拉丝,怕他们吃了嫂子似的。

“嫂子坐。”另一个年轻男子笑道:

“这些年我连诠哥儿的照面都没打过,昨儿他一打电话叫我们几个过来,我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见嫂子。得,”他自顾自倒上了一杯酒:

“我先自饮一杯。”

满屋子的人都带着善意友好的笑容看着他们。陈卿在陈诠身旁坐下,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没叫他们都来。”陈诠在她耳边低声说:

“怕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