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得这么想么?”小九潸然泪下,心里那层掩饰深深自卑的保护壳,被曾经的情郎毫不留情地,一块块击碎剥落,淌着羞辱委屈的绝望之血,“我身子脏了,可是心里,却只有你。”

“滚!你不要脸,我要!”南晓楼状若疯狗,双目赤红地嘶声厉吼,右手狠狠甩动!

“呼……”一道快若闪电的白光,夹裹着凛冽的风声,仿佛切开了时间空间的局限,从他的手中疾闪迸射。

燕子那双大眼睛漆黑的瞳孔里,一柄锋利的瑞士军刀,越来越近。瞳孔甚至没有来得及因为恐惧扩散,“噗”的一声闷响,军刀笔直贯入她的额头,刺穿坚硬头骨,刺入柔软大脑。

“呃……”燕子的喉咙含糊不清,刀柄就在视线斜上方兀自晃个不停,一股滚热黏腻的殷虹液体,顺着鼻梁流淌,汇在鼻尖,凝聚成一滴摇摇欲坠的血珠。

“叮!”

“叮!”

“叮!”

银钗落地,清脆的撞击声连绵不绝。

“燕子!”小九狠狠搂住向后仰倒的好友,“你……你别死啊!我没有生你气!求求你,不要死!你死了,谁陪我。”

“我的好姐妹。”燕子气若游丝,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呕了口鲜血,星星点点小九皎白如玉的俏脸,“我没想过要杀你!刘叔叔答应我了,假意以你威胁南晓楼。事成后,会给一笔钱。咱们再也不用留在肮脏的青楼,再也不用陪那些臭男人。终于可以回故乡了,你可以给爹妈盖个大房子……记着啊,世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额头,刀口,涌出浆糊状的脑浆。燕子的四肢急速抽搐抖动,眼睛一翻,香消玉殒!

“你伤着没有?我迫不得已才说那番话,否则无法救你!”南晓楼几步奔去,面色惶急,如同犯了错的孩子,唯唯诺诺地满嘴道歉。

“滚!”小九侧肩闪过南晓楼的抚摸,骄傲地仰起泪痕未干、冷若冰霜的小脸,竟有种端庄肃穆,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态,“请你不要碰我。”

“小九,你好好想想,别生气好么?她……她想杀你,利用了你,我是在救你。”

“难道,你没有利用我么?”小九嘲讽地笑着,眼眸中虽有南晓楼的映像,眼神中却空无一物,“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吧?没错,我就是个婊子,配不上你这个大英雄。请不要再打扰我了。这一生,下辈子,永生永世。”

“我没有利用你,听一句解释,就一句,好么?”南晓楼哀求着伸出手,却不敢碰触,寻寻觅觅几生几世的爱人,“错都在我……”

“没必要了。”小九瘦弱的身体竟蕴藏着惊人的力量,抱起燕子的尸体,一步步向闺房外走去,“燕子,我带你回家,再也不回来了。”

爱情是什么?

或许,爱情就是——

再见了!我曾经以为那么那么爱你,虽然笨拙,却为你付出很多很多,所以我不遗憾了。

现在啊!我把爱情还给你,你把我仅有的一点点骄傲尊严,也还给我,好不好?

就这样,小九抱着燕子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走下楼,走出慧雅居,擦着刘瞎子肩膀走过。

脚步轻轻,雨水密密。

每走一步,芊芊玉足溅着斑驳泥点,又被雨水冲洗,依然洁白如初。

倾盆大雨,磅礴凶猛,狠狠鞭笞着世间的罪恶,洗涤两具或许肮脏的躯体,圣洁着两颗本就洁净的灵魂。

南晓楼木然立于楼上,目不转睛,嘴角挂泪,忽而苦笑:“这样,也好!祝福你,我的爱人!”

爱、恨、情、仇;三、生、三、世。

就这么,结束了!

昔人黄鹤(十)

默立,两人,对视,暴雨,雷鸣,闪电!

天地间,弥漫着大战在即,一触即发的肃杀之气。

“该结束了。”南晓楼低垂着头,如同抚摸着心爱的女人,目光温柔,衣袖擦拭着那把,随身多年的瑞士军刀,“餍族,阴符经的线索,给我。”

“下一句,你会说,‘给你,或许会留我一条生路’,对么?”刘瞎子微微眯眼,掩饰着略微扩散的瞳孔,“你觉得,我会信么?”

“文、蛊、幻、餍,四族关于我和月无华,屠尽四族的传说,不是我们。”南晓楼仰起头,任由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道不尽的哀愁悲伤,说不出的寂寞萧索。

“你觉得我会信么?”刘瞎子的瞳孔又稍稍扩散,整个眼球乌黑深邃,透着诡异的幽光。

“换作是我,也不会信。”南晓楼似乎没有察觉刘瞎子的异样,苦笑着摇摇头,“当我和月饼掌握了跨越时间空间的能力,才发现我们已经在历史中早就存在,并且造成了极深远的影响。你以为我们真得在乎下半部《道德经》或者虚无缥缈的《阴符经》么?”

“你的意思是……”刘瞎子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几根稀疏胡须,“你们在寻找两本书是假,其实是为了寻找某个节点。而那个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