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东凡是上级,是带组的主任,那没错!

但如果把医学比作是表演的话,蔡东凡是上级,那是在台下!

上了手术台,到了主刀位,周成就是这个手术间,一时的主宰,只要他不是在故意杀人,莫说是蔡东凡,即便是院长、卫生健康委员会领导、再厉害的专家教授,手术台的神圣属性都赋予了周成独断的权利!

完全可以不鸟。

在台下,下级服从上级,没毛病,但上了手术台,生死之间,那可控制局面的,就是主刀周成。

罗云见周成没回话,也不为难周成,说:“这就是你成长的曲线太快,工作的经验尚短,即便是技术水平已经足够和达到了,但你的经验、累积,其实还很薄。”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选,那就不必去想了。”

罗云点到即止。

要一个医生,做这样的抉择,的确非常苦难,甚至是折磨,一念通神,一念地狱!

罗云的老师,曾地纬,就曾做过这样的选择!

一边是孕妇,孕31周+,后到急诊!

一边是领导的熟人,先来急诊。

按先来后到?还是按轻重缓急?

做选项有对错之分的题目时,其实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那一次抉择,曾地纬无缘院士提名……

大人没保住,最后迎接了一个小家伙的新生……

“我先去看覃元文的具体情况,你打电话给杜严军,张正权,让他们马上赶来手术室,我十五分钟之内,要见到他们人!”罗云吩咐一声,先跑了去。

之前蔡东凡只考虑到覃元文一人,那么骨科方面有三个人,就绰绰有余。

但?

意外若是无法超出以为的范畴,那么就不能叫意外。

周成赶紧打电话,简短说了几句后,到手术室门口时,两个人的电话都打完了。

刚进去,周成就发现,神经外科的人,已经在马不停蹄地在给覃元文‘暴力剃头’准备开颅——

是真的很暴力的那种剃头,刀刮得头皮都红了。

“快点!再快点!”

“有硬膜内血肿!~”

“准备好器械!”

“麻醉打了没有,我这边等不了了。”

“……”

麻醉科的一个人在那里叫苦不迭:“正在打,血压稳不住啊,我不敢随便给药……”

“管不了。”神经外科的谢崔正拿起络合碘就往头上泼起来,都顾不得慢慢消毒了。

硬膜内血肿,越早开窗减压,越早让病人的症状好转。

还不能排除有颅内出血……

普外科的人也在紧急地与罗云在那里挤着看片子,在寻找着相关科室的损伤——

正在连接吸引器等器械导管的巡回护士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前臂上有点凉意,缩回一看,赫然发现有血液滴了下来。

“有血!”

周成这是正好到手术台旁,马上就看到了巡回护士所在的患者左手上臂方向,一大坨简单包裹的纱布湿透,有大量的血液渗出,湿了手术台面的防水铺单。

浓稠的血液顺着防水铺单在往地上滴流而去。

与此同时,覃元文的右手、双侧的下肢,都有不一的开放性口子。

这让周成心里笃定,这覃元文绝对不是简单地被打了,而是被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