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门,想也知道他们会偏袒谁。

要真是这样的话,这青山峰不待也罢!

宗小少爷在心里愤愤地想着,可心情却一点都洒脱不起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明黛总算带着小豆丁和李拾月回到了食肆,一进门,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他们望去。

两个小家伙更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忐忑。

但奇怪的是,明黛竟然什么也没提。

她的视线直接掠过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十分自然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峰去了,便不打扰宗家主了。”

宗季初应了声好,又道:“这段时间我还会在临仙镇停留几日咳咳……长老若有要事联络,可直接来流光阁寻人。

明黛同样应下。

几个小徒弟跟在她身后出了食肆。

云时其实很想问那位江师兄去哪儿了、怎么没同她们一起、师叔究竟有没有认出他来——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于是他暂时将疑问藏进了心里。

临走前,宗子逸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自己大哥,后者却冲他摇了摇头,态度强硬。

于是他只好咬咬牙跟上。

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宗季初忽然脸色大变,咳得撕心裂肺,侍从见状连忙喊来随行的医修。

一众人将他扶回了马车上。

在阵阵灵力的调理下,宗季初渐渐缓过神来,衣衫上却已沾了一大片血。如芍药片片瓣瓣绽开,红得触目惊心。

一旁的医修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家主,您又何必这么急呢……小少爷还小,日后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教。送上剑宗,这一年到头可是很难再见几次了。”

宗季初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时间还多,我却等不起了。”

他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灵根坏死,药石无医。当年父母还在的时候,明里暗里地给他寻了不少名医,但都束手无策。

医修:“家主吉人自有天相。”

跟在宗季初身边这么多年,老医修对他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一些。

多年前,药王谷的圣手也曾断言宗季初活不过十五,可如今不还是好好的么?

宗季初扯扯唇角,没有辩驳。

他的身体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旁人或许还能算得上是外强中干,他却连“外强”都很牵强。

过去六年,因为家族纷争,他担心宗子逸会出事,便一直将他保护在家中、单独请人教导,却不想最后千防万防也没防过人心。

如今看来反倒像是害了他。

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看见弟弟长大后的样子,只能尽量帮他铺路,让他今后少些磕绊。

而这个过程当中,良师益友必不可少。

他与唐明黛虽然接触不多,但却看得出来对方是位可信之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也从小豆丁阿阮口中听过许多有关于青山峰的事情。

小孩子或许不明白那些课程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新奇好玩,但作为商人,宗季初却看得清楚其中利害。

大道万千,瞬息万变。

青山峰虽然目前落魄,但将来还犹未可知。

一想到这,宗季初有些疲惫地合上了眼,靠在软垫上小憩。医修见状也不再多话,叹了口气,起身换到了后面的马车里。

一时间,摇晃的车厢里只剩下了宗季初一人。

可片刻后,他突然出声问:“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从角落里现身,很显然,这个车厢里刻有空间阵法,表面看起来不大,实则内藏乾坤。

影卫:“按照那竹简上所述,我们的人已经前往指定地点。但从线索来看,几乎可以确定是从临仙镇发出的联络。”

宗季初:“几乎?”

影卫:“……属下无能,不敢妄言。”

宗季初睁开眼,眉宇间凝着一股沉重:“罢了,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有要问责的意思。他们既然敢将主意打到流光阁头上,必定有所依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查到的。”

“这几天我会以送宗子逸来拜师的名义继续留在临仙镇,你和其他弟兄们继续暗中追查,切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