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谎,说一句‘我爱你’,就能胜过一切纠结与不安了。”

雅典娜也转过头与成默对视,长久的没有说话。

海上寂静,海浪声像是闪动的缥缈音符,蓝鲸的尾鳍拍打着海水,“哗哗”声如夜阑中飘摇的风雨。另外几头大小不一的鲸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正在水下嬉戏,一时间看不见它们的身影。夜色如墨,星星密集的堆砌在他们的头顶,汇成了庞然的长河,夜空被它们点缀的喧闹又荒凉的模样。

“说不出来就算了。”成默挠了下头,细声安慰雅典娜,“没有关系。”

雅典娜摇了下头,“你知道的,我是个喜欢的简单的人,可让我用‘我爱你’表达对你的感情,实在是有点浅显。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胸腔里有千言万语,但又表达不出来,也许我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也许是我没有什么文艺细胞。我只是觉得地球在四十五亿年前才形成。又耗费了三十五亿年才从没有生命的岩石和水,演化出如今这样一个复杂的,充满生命的系统。这颗小小的星球容纳了七十多亿人类,数万亿的其他植物、动物、真菌、原生生物以及比沙粒还要多的微生物和细菌。我们两个只不过是其中两个渺小的个体,但不可思议的命运将我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这是注定的且不可改变的事实。这种相遇太奇妙了,这种相遇比‘哥德巴赫猜想’还要难,我甚至都不确定爱与命运的存在,没有任何数据可以证明爱与命运的存在。但我现在确定它是存在的,就像爱因斯坦发现万有引力会导致我们所处的空间弯曲时,他并没有尝试把所涉及的任何数据归纳成方程式。事实上,他甚至没有任何数据可以证明他引力会导致时空弯曲。但是,爱因斯坦清楚的知道万有引力与加速度会产生相同的效果。人类大脑的构造决定了我们无法想象维数大于二的弯曲空间,我们只能借助数学才能理解复杂的空间。我想我能把我们之间所有的数据全部统计起来,然后建立有关爱与命运的理论,然后根据理论和我收集到数据来设计实验,其实这个实验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只等生出孩子就算是通过了实验……”她的瞳孔在夜风中摇曳,比星辰还要惊心动魄,“等我们死亡就得到了最终的验证。”

“这就是数学家的浪漫吗?”成默感觉周身沉浸在一种热烈、敏锐又茫无边际的知觉中,他心中的感情比太平洋的波涛还要汹涌,他注视这雅典娜的瞳孔,透着美丽的蓝,使人目眩神迷,他低头亲吻了她。

在蓝鲸的背脊上,在流云般的银河下。他们如火焰般在广袤的大洋上燃烧,风声里回响着远古巨兽古老的音节。

浪涛延伸到陆地上来的大海哟,呼吸粗犷而又阵阵喘息的大海哟,供人以生命的盐水……我和你合为一体……

……

成默从坚硬的钢板床上醒来时,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还没有从昨天夜里的生物实验清醒过来。大脑残留着深入骨髓的甜美余韵,让他又一次无法判断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直到感觉到了雅典娜的目光,他才侧头看去,黑暗的空间里只有中控台上的显示屏散发着幽兰的光线,雅典娜的脸正侧贴着他的臂弯,睁着眼睛注视着他。她长发宛如被朝露濡湿的金色麦草,蜿蜒的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流淌到了白色的被子上。细密的睫毛好似梧桐树的颀长枝丫,将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隐藏在后面,环成了两环冰凉又寂静的夜晚,引人入胜极了。

这个瞬间,好心情油然而生,成默空白的大脑翻涌起世界为什么会如此美好的感叹。

他低头亲了一下雅典娜,然后说:“早上好。”

雅典娜也没有嫌弃成默没有刷牙,轻声说道:“中午好。”

成默稍稍抬头看了眼中控台上的显示屏,时间已经跳到了十二点多,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想到一下就睡到了中午……”他扭头看向了雅典娜,“是不是饿了?我记得李舰长给我们拿了海底捞的自热火锅,你去刷牙,我给你弄自热火锅。”说着他起身按开了顶灯,这时自己的肚子竟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在只有微微水流声回响的潜艇里分外明显。见雅典娜瞧向了他的腹肌,他有点不好意思,自我解嘲的说,“我也有点饿了呢。”

雅典娜也跟着他坐了起来,“昨天的运动量是有点大。运动会燃烧卡路里,消耗身体储备的糖原并刺激你的食欲。”

“运动量还算好,我现在可是运动健将。”

“那最好不过,我们快点补充点能量,然后继续。”雅典娜严肃的说,“时间不多了……”

诸神的黄昏(17)

2024年12月29日。

默斯科时间上午9:00。

博罗维茨基宫。

新闻发布大厅,坐满了记者,在密密麻麻的闪光灯中,“太阳花旗帜”的领袖康斯坦丁·弗拉基米尔·马林科夫发表讲话,表示已致电谢继礼和第一神将大卫·洛克菲勒,愿意为里世界的和平贡献一切努力,并已派遣观察员前往太平洋海域。

下午。

“神风”和“白虎”的新闻发言人同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