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浅心尖重重一跳,呼吸之间,被他的气息所包围。

她下意识喊他的名字,“陆璟肆”

陆璟肆以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指节,粗粝的触感微微刺麻,苏珞浅耳根很快浮上一层浅红。

想抽回手,却抽不开。

陆璟肆也不说话,就这么垂眸,捏着她的手指,把玩了好一会儿。

她的手指纤细,极白又极软,好像稍稍用力一些,便会被捏坏。

半晌,陆璟肆才开口,“今日出门,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盈果阁的事发生时,周围有不少商贩围观,但铺门被关,里头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但也好在被关在里头的不止苏珞浅一人,因此外边的人只当他们是有什么私人恩怨,没有往别处想。

可段茂彬是什么德行,陆璟肆怎会不知道。

苏珞浅没事是最好的结果,但不代表他会不计较。

承安王陆璟肆,向来是睚眦必报之人。

想起盈果阁的事,苏珞浅心头那股气又被提上来。

她下意识想要攥紧手指,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陆璟肆已经与她十指紧扣。

她微一用力,倒像是在握紧他的手。

陆璟肆自是察觉到,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微凉的唇落下,一下又一下,磨蹭着她的。

他也不深吻,但就这种磨人的轻蹭,以及两人呼吸间彼此可闻的温热气息,将苏珞浅心湖搅得一团乱。

她被磨得实在没办法,抬手主动环住他,脑袋微微侧过,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抿了抿唇,这才开口。

“下午在盈果阁,遇到段茂彬了”

苏珞浅声音轻缓,条理清晰地将下午发生的事全部复述出来,但在说到段茂彬那些污言秽语时,她还是忍不住哽了哽喉间。

再开口时,声音里有轻微鼻音。

那些话,于一名女子而言,是极大的侮辱。

她一定、一定要让段茂彬为此付出代价。

车厢里有一瞬的安静。

在苏珞浅看不到的地方,陆璟肆眼眸骤厉,眼底酝酿着森冷的寒意。

片刻后,

陆璟肆就着她靠在他肩头的姿势,大手掐住她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在她唇上轻啄了下,问道,“害怕了?”

苏珞浅摇头,“不怕。”

当时银朱就挡在她身前,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人,段茂彬没有帮手。

她知道以银朱的力气,可以将他轻而易举摔出去。

只是平白无故遭此欺侮,她心底不可能毫无波澜。

陆璟肆掌心在她后颈处轻轻揉按,声音沉淡,“想教训他吗?”

“想。”

苏珞浅话音刚落,便意识到——

他是典狱司的陆大人啊,这么做,岂不是知法犯法。

她急急欲从他肩上抬起头,却被男人按了回去。

陆璟肆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继续问道,“浅浅想怎么教训?”

苏珞浅被他按住,声音有些闷,“陆璟肆,会出人命吗?”

毕竟段茂彬是文昌伯独子,若是他没了,文昌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陆璟肆答道,“浅浅不想出,那便不出。”

苏珞浅立刻摇头,“别出人命。”

“好,听你的。”

“但我想”苏珞浅轻咬着唇,还是将心底的想法说出口,“能不能让他无法再开口说话?”

她现在一想到这个人,便会想起他用那把恶心的声音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实在是让她很想将他毒哑了去。

“好。”

陆璟肆无条件答应她。

“那可以做得不让人察觉到是我们做的吗?”

“能。”

话落,陆璟肆亲了亲她的耳珠,将人抱得更紧。

其实无论这事能否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他都不会放过段茂彬。

还有文昌伯段博文,父子俩的账,不是这一次就能算完的。

但这一些,便没必要让苏珞浅知道了。

夫妻俩像模像样地讨论了一会儿要怎么教训人之后,车厢里再度安静下来,这一次氛围倒是和缓轻松了不少。

苏珞浅靠在他怀里,鼻间满是他清冽好闻地味道,微蹙着的秀眉终是放松了些。

陆璟肆察觉到她的呼吸放缓,这才侧过头,在她脖颈间落下湿漉漉的吻。

离京十来日皆忙于公事,见不着她的时候,素着也就素着了,但现下回来了,也见到人了,男人心底的那些旖旎便被勾了出来,舍不得将人放开。

马车在宽敞的街道上行得平稳,透过刚才掀开的帷裳一角,苏珞浅迷蒙的杏眸能看到街边的景色,光线有些暗,但这是回承安王府的路,她再熟悉不过。

紧张地攥住他肩上劲衣的布料,腰肢下意识后仰,想躲过他逐渐猛烈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