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舞弊之风?”

辟雍大殿里近千人,在她问出这个刁钻的问题时全部沉默了。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真敢啊。

楚青崖并未思考很久,负手缓缓道:“逆来顺受,便心中不甘,冒险检举,父母便为我所累,无论本官怎么选,结果都不如意,只好顺其自然。本官从未后悔过科举入仕,为官十年,表面风光无限,实则身心劳苦。问诸位一句,世上难道只有白衣之身才会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么?面前这几位大人应深有所感。无论是何身份,活在世间都要受掣肘,人不缚你,自有天来缚,本官当年为人所缚,但那些舞弊之人就能钻脱恢恢天网得以善终么?本官是信因果的。”

他说到此处,扬起一抹笑,“科举名次并不能决定仕途通顺与否,本官若名列前茅,说不定到现在还在翰林院里编书。当年献宗授本官编修,次年就外放到北疆苦寒之地当县令,蒙先帝青眼,擢为盛京府通判,后来又升了几次到眼下的位份,家宅安宁,高堂俱在,夫人美而贤,甚得我心,不能不说是吃了当年的亏,享了今日的福。望诸位牢记于心,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不怨天尤人,方能成事。”

殿里极静,他的目光穿越人潮,落在她逆光的脸上。

江蓠款款坐下,许久未听到动静,把身旁的玄英和杜蘅一拉,低声道:

“都哑巴了?”

“彩!彩!”杜蘅扯着嗓子叫起来。

“彩!”玄英也吼起来。

这两声犹如公鸡打鸣,唤醒了人群,殿内的喝彩之声排山倒海,此起彼伏。监生们为听到精湛的讲课而兴奋,看热闹的百姓们则知道了大八卦,而这名阁老的回应,则给予了所有壮志未酬的年轻人充分鼓励。

楚青崖一身轻松地走下玉阶,牵了阿芷,“你还要不要听别人讲?”

阿芷高兴地道:“姐夫,你讲得特别好,虽然我听不懂!别人的我就不听了,肯定也听不懂。”

“那去找你姐姐。”

“嗯!”

一大一小被侍卫护送着,从侧门出去,经过门口时朝江蓠丢了个眼神。

他一出殿,就有乔装成百姓的侍卫从人堆里挤过来,拍拍玄英:“统领,该带夫人回去了。”

江蓠却还没看够:“你叫他去官署吧,我好不容易出来,今天要在这里听完,下午还有监内的博士会讲呢。”

侍卫面露难色,“大人见不到夫人,是不会回去的。”

江蓠有点恼:“你去同他说,我今日可是给足他面子了,他也应给我面子,我带着杜蘅在国子监,要是出事,让他找杜蘅问罪。”

“凭什么是我?”杜蘅苦着脸。

玄英把那侍卫赶回去,道:“夫人,我得跟着大人,您要是去见那位,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位是哪位?”

“就是文章做得顶好的那位。”

江蓠悄悄地从袖袋中拿出一锭银子塞过去,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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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英:老板吃点醋才能保持地位

夫妻俩真会玩,还穿情侣装。小阁老下次演讲请自备托,这次我送你三个

狗当年遇到作弊的事后面会详细说的,明天男配出场~

第32章 风吹雪

玄英出了殿,楚青崖和阿芷已经上轿了。

“回大人,夫人难得出来,想在国子监多看看。她甚是关心小姐的号舍和斋房,您看要不要派个人领她去?”

楚青崖急着回官署,他迟了一个多时辰上值,这就意味着得晚些下值,皱眉道:“我都打点好了,她还费什么劲。”

话音刚落,自己便明白过来,冷哼道:“敢情今日这么乖觉,是要我卖她好处!你亲自跟着,告诉她晚上若敢不回府,本官便一封休书打发她回江家,让她和她那五个姐姐绣花去。”

玄英道:“大人忘了,今日小的还要去牢里拷问南越流民,查那六个兄弟身上中的毒。”

楚青崖不耐道:“那便叫个机灵点的,别让她上个茅厕又跑了,勾三搭四还扶着人走路。”

一提到这码事,不禁又道:“杜蘅斗不过她,别叫她给卖了,让他回来。”

玄英去了,不久来覆命:“那孩子说他要跟着夫人,替您多说点好话。”

楚青崖一听,就知道他俩又串通着赚了外快,“他要是看不住人,让她凭着肚里几滴墨水拈花惹草,本官这顶乌纱帽刷绿了给那姓薛的陪葬!”

玄英憋着笑:“是,是。”

两抬轿子在太阳地里走远了,江蓠悄无声息地溜出殿,呼了口气。

接着楚青崖后面讲学的那位工部尚书无趣得很,好好的话到了他嘴里,如同冬天早上的被窝,烘得人昏昏欲睡,没讲一会儿,下面就有学生掏出书本背起课业来。

她在桥下活动腿脚,掰着饼屑喂水中的锦鲤,身后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