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黑之际,人中上传来疼痛,陈子轻的气骂因为记起什么一滞。

早前宗怀棠也给他掐过人中,算上这次就是三次。

陈子轻腿软往下滑的时候,宗怀棠把他抱起来,抱小孩的方式抱的,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来,端起瓷缸喂他水喝。

热的,不烫嘴。

陈子轻拿走瓷缸自己喝,宗怀棠又开始亲他,从耳朵到脸颊,再到脖子,来来回回地亲,亲到停不下来。

宗怀棠忽然从他脖子里抬头:“你怎么没动静?”

陈子轻打开想要试验的手:“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宗怀棠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次,“轻轻没有心情啊。”

陈子轻把瓷缸往桌上放的动作一晃,怎么给忘了,这个真正的1982年的宗怀棠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都会发疯。他要从对方腿上离开,哪知刚起来点就被摁了回去。

宗怀棠把高肿的那边脸偏到一边,将另一半脸对着他,笑着说:“那你把我这边脸也打了,打完看看有没有心情。”

陈子轻不那么做。

宗怀棠就强行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那边脸上大力扇了一下,云淡风轻地问:“有心情了吗?”

陈子轻惊骇得白了脸。

“看来还是没有。”宗怀棠连续扇了起来。

啪啪的清脆响声震得陈子轻心底发麻,他瞪着额发凌乱脸上带笑的男人,大吼了出来:“有了有了!我有心情了!”

“总算是有了。”宗怀棠把他搂紧,微垂着眼在他耳边说,“不过考虑到你有扯谎的前科,我需要验一验。”

陈子轻只能闭上双眼,逼迫自己收回乱放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一点上面。

不多时,宗怀棠满意地笑了笑:“确实是有了。”

陈子轻推他肩膀:“现在我可以下来了吧。”

宗怀棠顿了顿,他掀起眼皮,露出不知何时变得湿红的双眼:“你能原谅我了吗?”

陈子轻看男人唇角破裂流下来的血丝,如果他说不,对方极大可能会再抓着他的手扇自己,到现在他的手还是火辣辣的疼。

可要是原谅吧……

得从头开始算,一时半会算不完,真算起来,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陈子轻为了不回答,又不刺激到宗怀棠,只能转移话题,而且是能成功压住宗怀棠这股疯劲的话题,他说:“我的脖子让你咬出血了。”

宗怀棠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我去拿毛巾给你敷一敷。”

陈子轻以为自己终于能下来了,结果宗怀棠抱着他站起来,抱着他去洗脸架那里,抱着他舀水到脸盆里。

全程抱着,全程用一只手托着他。

神经病。

陈子轻不挣扎了,他累了,任由宗怀棠把他当衣服上的一片毛絮,走哪抱哪。

宗怀棠吹吹陈子轻脖子上的那块咬痕,欲要说什么,发现他在看自己,一下就愣住了。

几秒后就把盆里的毛巾挤挤,放到他手上:“我脸肿得厉害,你给我敷。”

陈子轻没反应。

宗怀棠低头凑近他,微热的气息落在他被亲红的嘴上:“你不给我敷,你看什么,我以为你心疼坏了。”

陈子轻说:“我第一次扇一个人耳光。”

宗怀棠舔掉唇边的血迹,懒声笑道:“不巧,我第一次被人扇耳光,第一次抓着别人的手扇自己耳光,我们这算不算缘分。”

他自问自答,握住陈子轻的手包在掌中,力道控制不住地加重:“算吧,所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陈子轻被握得有点疼,想把手抽出来,却不行。他转过头,视线对上了墙面那些有了生命的字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依旧感到惊悚。

任务的答案里为什么有宗怀棠呢,因为整个时空都是通过他这个桥梁建起来的,包括安排钟明跟两个师弟的鬼魂进入拉电线的循环轨迹,不断重现那一幕幕。

从某个层面来说,他是所有鬼魂的载体,他就是他们,所以他是参与进去了的。

就算后期那三人有了自主意识,依然不能抹除宗怀棠这个执笔人的存在。

陈子轻垂眼看紧紧拢在一起的手:“宗怀棠,你给我过什么提示,随便说一点。”

“名单上一模一样的字迹。”

“你说都是瘦金体!”陈子轻的胸口剧烈起伏,“我也怀疑怎么会是一样的字迹,所以就是你写的。”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蔫蔫地说,“我就不该信你。”

宗怀棠眉间溢着愧疚:“我送你的字典,你有没有看?”

陈子轻一怔:“没有。”

宗怀棠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你没看”的眼神。

“字典的一些注释里有我写的字谜,你多注意就能发现线索。”

陈子轻的嘴角抽搐,字谜?以他的智商再结合 “是不是该离开了,要不再等等”的纠结心态,他看了字典也不太可能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