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说:“不一笔勾销会怎样?”

蒋桥没回答。

但他给了答案,他把彻底剥掉他和残废小叔子好上的人掐晕带走,丢在公寓的床上。

他必须睡一次。

睡过了,解除了诅咒,肯定就不魔障了,就能正常的生活了。

蒋桥暴躁地扯开床头抽屉,将和前任没用完的所有盒装物都拿出来,随便拆开一个套在两根手指上面。

“这是他欠我的。”

“我不想睡别人睡过的,他嫁过人,现在又有相好的,衣服下面肯定全是印子。”

“哪还需要我带这东西做准备,肯定都松了。”

蒋桥一边高高在上的憎恶,一边像条饿惨了留着哈喇子的狗,他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床。

寡夫门前是非多

梁铮只知道他那个寡夫嫂子要探蒋桥,时间地点通通不清楚,他在工厂待了一会,不放心的开车去嫂子每天出摊的十里门。

人不在。

梁铮调头就去学校,他直奔教师宿舍101,门是锁着的。

“去哪了?”梁铮把铜锁拽得哐哐响,占一手铁锈味,他抬脚就要踹上门发泄的时候,后面走廊传来声响,是个老师,以为他是不法分子,张嘴就要喊。

“我不是小偷,我找人!”梁铮绷着脸制止,“我是101的老乡,计算机系学生梁津川的堂哥!”

老师将信将疑。

“哪有我这么风流倜谠的小偷。”梁铮撸袖子,敞开的皮衣下摆擦到裤腰上的车钥匙,带起一串脆响。

老师抱着书袋子,眼袋大眼圈深,精神萎靡,跟一孤魂野鬼似的从他身边经过:“还没放学,你要找学生就去教室,别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人误会。”

“他嫂子,”梁铮伸腿把人拦住,改口问,“我嫂子呢?”

老师莫名其妙,我哪里知道你嫂子在哪里。

梁铮意识到自己孬了,他的面色黑了黑:“计算机系的教学楼在哪。”

老师给他指了方向,他一路找一路逮人问,没什么耐心凶巴巴的,把学生吓得够呛。

冬天夜幕长,五点不到天就暗了。

梁铮找过去得知梁津川不在教室里。

“他突然就站起来往外走,东西都没带,你看,书跟文具还在他桌上放着呢。”

后排的学生这么跟梁铮说。

梁铮眼皮直跳,梁津川的反常把他的慌乱拉扯到了一个新高,他无头苍蝇一样在比十里八村还要大的学校里乱走。

路灯成串的亮了,有两个女生从东门那边过来,她们手里拎着零嘴,同情可惜的谈着残疾才俊。

梁铮赶紧去东门,他跑得一向比人快,腿还长,很快就在街上找到了梁津川。

“梁津川——”梁铮吼一嗓子。

少年没停。

梁铮拨开顺流逆流的行人,穿过杂乱的自行车队追上去,他把梁津川扯住:“是不是在找你嫂子?”

梁津川的脸孔接近苍白,他挥掉梁铮的钳制,继续走。

步子迈得急又快,腿脚已经能看出不正常,假肢接受腔把膝盖皮肉摩擦得火烧生疼。

梁铮的眼皮跳得更厉害:“妈的。”

大事为主,找到嫂子为主。

“按照平时这个时间,他应该收摊回来,在教学楼来接你放学了吧。”梁铮跑着跟上梁津川,“我怀疑他被蒋桥扣下了。”

“你现在是去蒋桥住的地方?那我跟你一道,你一个离了假肢就站不起来的残废,真打起来屁用没有。”

“他为周,为我查周彬的事,都是为了我,要是他有个什么好歹,我就过不了了。”

“妈逼得,要真是蒋桥干的,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就不信梁。”

梁铮一路骂骂咧咧。

梁津川停在一个公寓楼底下。

“蒋桥住在这里?”

梁铮见梁津川进去,他紧跟其后,越过对方率先抵达门口。

红木门,门前地上铺着“万事如意”的毯子,门边有一串风铃,墙上趴着个门铃。

梁津川按门铃。

“咱又不是上门走亲戚,你跟这儿走步骤来个一二二。”梁铮脾气火爆,“还按什么门铃,你让开。“

他拉开梁津川,对着门就是一脚,门里没响应。

梁铮又踢,还是没什么情况。

“蒋桥不会是在学校吧?”梁铮,“不对,他要是有课,在学校,那嫂子没个影儿这事就跟他没关系。”

过道上的气流要结冰。

当年那人在县里遇上人贩子,差点儿就回不来了。首城可是小县城的很多倍,找个人比登天还要难。

梁铮搞不清梁津川的想法,反正他想的是,比起人丢了,他宁愿是在蒋桥手上。

梁津川忽地开口:“暂住证。”

梁铮明白他的意思,粗着嗓子吼:“查暂住证!”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