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抱着他的脑袋,让他带自己去了公园。

这天气,晚上蚊子上把抓,尤其是树木多的地方,陈子轻都没从张慕生肩上下来,赶紧叫他换地儿。

迎面过来一对同性情侣,都擦肩而过了,其中一个还频频回头看他们,陈子轻没当回事,直到听见一声惨叫才回头。

原是那对情侣学他们,一个骑另一个脖子,结果没稳住,双双摔在了地上。

陈子轻感叹地捏捏张慕生的肩臂肌肉,晃动的腿蹭蹭他腰腹。

张慕生停下脚步,神色刻板得像个老学究,齿间一字一字挤出的话却是:“别发骚。”

陈子轻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谁发骚了啊,你说话能不能斯文点,什么骚不骚,这么粗鲁。”

“大学生说话斯文。”张慕生阴森森地似笑非笑,“大学生还会请人吃牛排。”

陈子轻:“……”

他伸手去拽头顶的树枝,嘴里嘀嘀咕咕:“牛排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啊,你怎么还提,没完没了的,真小心眼。”

张慕生眼下涌出阴霾。

一侧面颊上忽地一软,他愣住。

偷亲他的人坐正了,用戴着婚戒的那只手拍拍他的脸:“走了啦。”

他讥笑,舌头都没伸一下,这就想把你男人打发了?

“快点,我想尿尿。”

骑着他的人边说边挪动屁股,两瓣饱满浑圆压着他肩部骨骼皮肉,他压制不住地扣紧指间腿肉,听到老婆哭兮兮地喊疼,他才松开些力道,捉着一条软绵绵的小腿抬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亲。

陈子轻撒尿的时候,张慕生没进来,在外头等他,当他出来时,撞见了阴魂不散的夏观棋。

两人在洗手池前打了个照面。

陈子轻这回没马上走,他趁着洗手的功夫,装作随意地问夏观棋那晚为什么在楼下。

夏观棋垂下眼睑,同行的主干之一要他陪睡,他的唇边掠过冷意,转瞬即逝,笑说:“我认床,宾馆睡不惯,出来溜达溜达。”

陈子轻知道夏观棋没说真话。

夏观棋关掉水龙头:“你呢,你们夫妻两个那会儿怎么也还没睡?”

陈子轻一言难尽,什么没睡,他是一觉睡醒了好吧。

“下楼看月亮。”陈子轻也说谎话。

“你跟你丈夫感情真好。”夏观棋和他并肩往外走,“北遥,你们开的餐馆地段挺好,挨着大学城,学生多。”

陈子轻猛地扭头。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夏观棋坦言,有天他在路上碰见了孟于卿这个校友,顺着对方的视线注意到了福来多餐馆。

陈子轻听了,蹙蹙眉心。

夏观棋没在孟于卿的事上进行深入八卦一番,而是说:“餐馆有两层,赚不少吧。”

陈子轻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般般,餐馆装修那会儿我们跟人借了钱的,到现在都还没还清呢,你懂的,欠债的滋味不好受。”

说得跟真的一样,哭穷嘛,他会。

“而且我吃不了苦,我家慕生哥要养我,像水果啊,我可是不贵不吃,就爱吃反季节的水果,他不给我买,我就和他闹离婚,他稍微有点钱都花我身上了,我反正不管欠了多少,那是他的事,他自己想办法还。”

陈子轻继续走:“我跟你说实话,这餐馆开业以后,每天用的食材要新鲜,采购这块就要要花不少钱,还有员工的工资等等等等,都是开销,账都记不清,凑合着过。”

夏观棋点了点头,问道:“你们餐馆缺人不。”

陈子轻看他:“你想来啊?”

夏观棋羞涩地笑笑。

陈子轻思考了会,为难道:“啊呀,对不住,我们餐馆暂时不缺人呢。”

“没关系。”夏观棋不在意道,“那等什么时候缺了,一定要跟我说。既然你不给我你的号码,我只好常去福来多照顾你的生意,以防你想见我的时候见不上。”

陈子轻有种被缠上的不适:“你一个学生,能有多少时间在外打工,我看你还是先把学上好吧。”

夏观棋苦笑:“没办法,讨债的不等我。”

陈子轻说:“那你还是先上其他地方找工作吧,发发传单什么的,或者你跟你小姨说说,你现在不就在帮着她做事,都是一家人,不会不管你的。”

“小姨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操心。”

陈子轻“哦”了声:“但你最好别指着我那餐馆的打杂工作。”

夏观棋情真意切:“北遥,你是怕你丈夫多想吗,高中那会儿你拿我当备胎,现在又不是了,我们是清白的,纯洁的友谊……”

“行了行了,回头再说吧。”

陈子轻打断夏观棋加快脚步走出洗手间,他一眼就瞧见了背对他立在树下的男人。

张慕生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像是一个无能的丈夫为妻子腾出偷人的机会和时间,窝囊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偏偏张慕生既不无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