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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太过复杂,一时间都数不出来有多少种,他期待想起来的一天,又忐忑,惶恐,紧张,像是要见到情人那般。
终于确定这件事之后,他平凡的人生一下变了样。
陈子轻紧闭着眼睛,心里来了场海啸,他不给商少陵看,也不说给其他人听,自己偷偷的感受。
商少陵接到了一通医院打来的电话,他挂断后来到床边说:“子轻,我要去趟医院,有台手术需要我把控,快的话凌晨两三点回来,晚的话要在天亮之后。”
陈子轻眼没睁开,他点点头:“你去忙你的。”
房里没响起脚步声,商少陵还站在他床边:“我走了,就剩你一个人在家。”
陈子轻无所谓:“这有什么的,我只是感冒,又不是不能动。”
商少陵为他按了按被角:“我叫人过来伺候你。”
陈子轻见识到了商少陵的固执,但他要探探商少陵的底线:“不要。”
商少陵的眉间慢慢拢出阴影,他语调依旧轻柔:“我是为你好,你身边没个人,我不放心。”
陈子轻踩住他的底线:“商医生,你把我当小孩子啊?跟你说话说得我都烧起来了,我真的不用人伺候,而且……我不习惯别人。”
这话一出,周遭气流隐隐就凝了一瞬。
陈子轻明显感觉他脚踩着的底线软了软,往下塌陷了一分,随后听见商少陵说:“好,那你自己在家,有事给我打电话。”
商少陵出门前,体贴地温上了营养粥,好让陈子轻想吃就能吃。
陈子轻一觉睡到后半夜,他口干舌燥地爬起来,一身都是汗味,被子里也有,摸着湿湿的,可他不想在这时候换床单,不想换衣服,更不想洗澡洗头,有什么都等明天再说。
商少陵还在医院。
陈子轻嘴巴干裂,颧骨烧成两坨红,眼睛长了几根血丝,鼻子里往外喷火,他晕头转向地去找水喝,发现商少陵书房的门没关,估计是赶着去医院,忘了关。
书房里没灯光,一切都看着幽静深谙,伴随一缕形容不出来的古怪味道,半掩着的门像一张血盆大口,能把进去的活物吞噬干净。
陈子轻把自己的好奇心按得死死的,把门给带上了。
商少陵从医院出来时,天边已经翻出鱼肚白,他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看手机上的监控。
刺耳的喇叭声从他左侧传来,他的目光并未从手机监控上移开,依旧在看画面里的人。
哪怕那人只是在床上睡觉。
商少陵索然无味地看了片刻,他收起手机,透过车窗看几乎抵着他车门的那辆车。
沈不渝降下车窗,满脸都是一夜没睡的憔悴。
不多时,两个天之骄子并肩立在路旁的树下,面向黎明时分的城市街景。
沈不渝的喉咙让烟草熏过,嗓音很哑,他开门见山道:“你把人给我,我带他去见那家伙,试一试你想要的。”
商少陵疑惑:“试什么?”
沈不渝对他的虚伪嗤之以鼻:“你不就是想通过我们试试他是不是敛之?”
商少陵失笑出声:“荒唐,一个死了三年多的人,怎么会跟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同一个。”
下一刻,商少陵唇边的弧度就敛去,严肃道:“他姓陈,叫陈子轻,不姓徐,不叫徐敛之。”
沈不渝本性暴躁,他压了压火气,没压住,当场爆了声粗口:“那你带他回来干什么?”
商少陵轻飘飘道:“当然是想让他看看我出生长大的城市,想和他经营一段感情,有一段婚姻,有一个家。”
沈不渝怀疑自己听错:“哈,奔着结婚去的?”
他戏谑:“婚礼当天的头条我给你准备好了,商二公子的太太和他多年前捡过的纸巾主人徐小少爷像复制黏贴,论痴情的程度和找替身的用心,整个朴城,商二公子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商少陵面不改色地朝着车子方向走。
沈不渝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你偷捡他用过的纸巾私藏这件事,我跟敛之说过,没点你的名字,用的是一个朋友。”
商少陵打开车门的动作滞住,从后方可以看出他耳根发红,他放在车把手上的指骨发烫,羞涩而紧张,纯情万分。
沈不渝鄙夷地看着所谓的痴汉偷窥狂,连他一个不正经的人都觉得变态:“敛之说,啊,不会吧,好变态。”
睡梦中的陈子轻感觉有双眼睛在看自己,那眼神让他不舒服,形容不出来,好似被什么阴腻的东西黏上,去撕扯的时候非但撕不下来,还沾一手恶臭的粘液。
陈子轻就这么醒了过来。
房里光线昏暗,床帘拉得严实,窗边静静坐着一道身影,那轮廓黑漆漆的,气场阴沉又强大。
陈子轻没来由地嗓子抽紧,他小幅度地动了动干燥的嘴唇:“你……”
仅仅是发出一个模糊细小的音节,就惊动到了窗边的人。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