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是是是,你现在年纪还小,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人总会长大的,我先与你说说也没什么坏处。”

姬如扒拉她的手:“哎呀,你别转移话题……总之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你这傻小子,”十六恨铁不成钢,只好叹气道,“我方才与你说那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无论应空青和付绮做什么,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阿姐,你别这样。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不想连累唔!”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十六拿果子堵住他的嘴,认真道,“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求死(2)

这一夜的歌舞看了很久,临散场时十六笑着给姬如斟酒。

她朝着姬如举杯,开怀大笑:“来!干了这杯酒,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少不了你的!”

“阿姐。”姬如捧着杯子犹犹豫豫不肯喝。

十六一眼便看出他的顾虑,但不明说,只揣着糊涂装明白,劝道:“就喝一小口,而且这酒也不烈,你不会醉的。”

“那好吧。”姬如在她期待的目光里妥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出意外被呛得面色通红。

十六笑他。他有些恼,但不一会儿也跟着傻笑起来。此起彼伏的笑声掺在戏曲声里,烘得气氛无比温馨。

松晏趴在看台前的栏杆上,见状抬头看了一眼沈万霄,也跟着十六和姬如笑,傻傻道:“他们关系可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这一生其实也无憾了。”

沈万霄半阖着眼,看上去有些犯困:“世事无常多变,今朝欢愉终成幻影。”

“你这……”松晏叹气,颇为头疼地抬手扶额,“世事确实无常,但今日的欢愉也不假。依我看,既有一日便笑一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你也别总想着不好的事,总归是会有好事发生的。”

沈万霄沉默须臾,未带驳斥地回应他的话。

他闻言便又长叹一口气,直起身子道:“你说得也有理,十六与姬如总归是今朝欢愉成影,他们都太苦了。”

话音未落,两人便听见“哐当”一声。松晏回头,他自栏杆前望去,只见飞光楼足有楼高的的大门被踹开,但门外空无一人。

那边十六与姬如听见动静,连忙起身。

门外凛冽的北风卷着大雪而来,摇着楼里的鲛纱动若白浪。应邀而来的乐姬舞姬皆是一惊,纷纷扭头看向大敞着的门。

“阿姐。”姬如有些害怕,默默躲到十六身边。

十六摸着他的头,双眼紧紧盯着门口,宽慰道:“莫怕,兴许外头风大,这门没合紧,便被吹开了。”她轻按姬如的肩,“你在这儿等我,我下去看看便回。”

她一面说着,一面松开扶在姬如肩上的手,转身提起衣摆匆匆下楼。

“阿姐!”行至楼梯拐角时,姬如叫住她,莫名地感到心悸,不放心道,“你小心些。”

十六冲他一笑,经过台子时驻足安抚乐姬舞姬几句,随后大步朝着那扇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门走去。

夜里寒风呼啸,她却穿得轻薄,丝毫不惧这刺骨的寒雪疾风。

台上的琉璃灯又烧出了幽蓝的光焰,阴恻恻地照在每个歌舞伎子身上。

松晏低头,见灯下她们的影子忽明忽暗,残缺不全——有的只剩胳膊,有的只剩脑袋,还有的只剩脚掌

他大惊失色:“这不是琉璃灯,是长明灯!”

世间传闻,琉璃灯能招魂聚魂,有让人起死回生之能,暂且不论此言是真是假,总之并不是个害人的玩意儿。但长明灯却正好与之相反,它虽可做媒介授人以法术,可是要施此禁术,依赖的还是灯下亡魂的怨气。长明灯,本就是一件杀人散魂的利器。

松晏攥住沈万霄衣袖,语速飞快:“先前鬼仙便是借长明灯之力让赵可姿得以修行,既然长明灯出现在此,那他应当也在此处。”

“长明灯吞人心智,长人恶念,”沈万霄沉声说,“他将长明灯放在此处,等得便是今日。”

两人正说着,忽听楼下一声惨叫,紧接着更为凄厉的尖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手!我的手!”

“啊!!!你的头掉了!”

“我的脚我的脚怎么不见了!?”

十六回身望去,只见方才还好端端站在台上的姑娘们眨眼间变得面目全非。她们的身体以飞快的速度裂开,仿佛虚空之中有人用锋利的弯刀劈开她们的皮肉,随后极其残忍地割下她们的四肢。

台子上四处都是残肢断臂。混乱中,最后一个身体尚且完好的舞姬尖叫失声,十六瞳孔骤缩,飞扑上前:“小心!”

然而,不等她登上台子,便见令人牙酸的“喀嚓”声中,舞姬那纤纤一握的腰肢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断,鲜血从断口处喷薄而出,如大雨一般浇上她的脸颊。

“阿姐!”楼梯上,姬如脸色煞白。见到一地残肢碎骨,他忍不住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