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齐瞧了一眼,顺手拿了一个。

“逐日。”元宏笑道。

“一会儿还得你做痴儿状进去。”

吴世齐露出怀疑的表情,“何故?”

“这,相的子宁小姐在,我跟人家说你不是疯了,是痴呆了。”

吴世齐心中咯噔一下,自己已经有多年未在明面见过这个连老王后也纵容着是比公主还尊贵的小姐了。

演戏,一向是吴世齐最会的。

酒馆好的雅间,不过也就是用草垛堆砌起的小隔间,中间穿个小门,不过倒是够宽敞。

吴阳和萧怀景一起守在房外。

“这是王都最好的酒家,陈酒,宫里都没有的。”

萧元宏竟不知这子宁也会饮酒,遂看了一眼齐二。

齐二许是知道缘由。

吴世齐故意将自己的手指做爪状,嘴咧着,着实难看。

子宁实在不知,这萧元宏为何会请这样的人吃酒。

子宁没有细看吴世齐,若细看了,也会发现,即使吴世齐做这痴儿样,也不会与那极丑二字挂钩。

当然她也没有发觉,她原先是认识吴世齐,那个从水中捡回命的齐二,记了她的恩多年。

萧元宏倒酒,隻倒了自己与子宁的,没有倒齐二的。又叫怀景让人备了暖茶来。

“齐二弟弟饮不得酒,就以茶了。”

子宁全然不在意,她本就不是来与这个什么齐二吃酒的。

只不过吴世齐那几声吓人的咳嗽,让子宁还是心有不忍。

“好好的男儿,病成这样,纵不是疯傻,日后这病根子也要”子宁放下陶碗向外头唤了一声。

“去把家中那清玉露拿来。”

子宁的贴身女奴隻犹豫了片刻。

兄弟二人就猜出,子宁口中的清玉露应该不是民间常有之物,她得老王后欢喜,这自然是宫中的,女奴犹豫,想必珍贵至极。

“不必”吴世齐脑子一块差点说了一句顺口话,“不不不必必”

“不必麻烦。”萧元宏抢着替他说全。

“来继续喝酒。”

半晌女奴取来了一个小颈瓶子,子宁拿过放在吴世前前面,“它虽不止根,却能缓解病情,姨母也有咳疾,严重时还有血,这个能缓缓。”

吴世齐看着自己另外一隻作半爪的手中里的麻布,灰色的麻上隐约有黑色。

幼时落水捡了命,落了病根子。

“苦吗?”吴世齐歪着嘴问道。

子宁没有顾他口吃与否,萧元宏与吴世齐知道,满堂子心思计算的人,唯独这个丫头是天真着的。旁人见着萧元宏吃酒喊的是个药罐子,还不得猜忌到何处去了。

“不苦,甜的。”

吴世齐望着轻轻一笑,却是由心而发的。

二人喝酒,子宁学得喝酒,酒量却不大,萧元宏故意的。

吴世齐一直拿着瓶子盯着,手不弯了,嘴不列了。

“不苦,甜的,还是正常的齐二好看。”萧元宏在吴世齐耳旁笑说着他刚刚与子宁的对话。

“它虽然是甜的,可是齐二却是苦的。”吴世齐小心的用块干净布包好小瓶子,收好。

“苦也只是一时。”

“谁都得吃苦。”吴世齐回他。

萧元宏抿了抿嘴,这吴世齐不怼怼他他便不会收那胡言之口。

“我不理你了,出去透透气。”

“元宏哥哥也过的苦,何必要演的让齐二也觉得有太阳呢?”

“太阳每日都有,我只怕,你将自己陷进一生之苦。”萧元宏红着眼回过头看着盘坐着的吴世齐。

丧母之痛再添苦

—三年后—

吴府二公子举行成人礼,本是乐事一桩。不巧黄河上游快马来报,邺阿失足落水。

尸首无存,震惊王都。

与此同时,吴府三年前长子夫人在疯了之后失踪,至今仍未找回。

帝乙下令派公子受彻查子邺落水一事,多日后未果。

丧期还未满一年,国相府子宁小姐下嫁江淮候世子。

大婚当日,尹府齐二公子束冠着对襟长袍,风度翩翩登门。

捧贺礼为其结义兄长世子萧元宏祝贺。

酒杯敬至眼前,齐二这不会喝酒的人也端起了杯子,“恭贺元宏哥哥,如愿娶得良人。”

这一声恭贺,像刀子一样刮在萧元宏的心上,“原以为,你不会来。”

齐二为之一笑,“哥哥娶妻,做弟弟的怎可不来。”

“我”

齐二抬手。

萧元宏当即明白,隻随他笑了一声,将酒饮得干净。

“你与公子走的近,将来的仕途非会弱于我,她”萧元宏看了看主席坐上正被几个贵族讨好敬酒而一脸尴尬陪酒子受的几个亲信。

“哥哥当看得明白,齐二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