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的人,本来就是存在着竞争关系,上下年纪不大,就会要么是你上,要么是我上。”

“周成哥,你现在已经是总住院了,本来是该另外一个师兄上的,如今被周成哥你临时抵了,自然有人心里不舒服。”

“但拿你没办法,自然就在我们这些下级医生这里撒气了。”

“丁教授其实还好,特别是雷仲教授的那一门,很团结的。”杜严军嘴角翘了翘,看似在告状,却没有说重点。

“什么意思,你讲直接点,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周成问。

“我被举报了好几次,都是病人举报的,但是私下里肯定是有人撺掇,我啥也没干。”

“那抓不到我的问题,病人又有举报,那肯定就是顶在了师父的头上。”

“科室里有不少的副教授,都等着升正高和带组。师父一个主任医师,没什么学术成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能力,还要靠副教授顶起来。”

“医院里多少人看他不惯了?”

“远的不说,就之前那个广彦胡,不也是蹬鼻子上眼的?”杜严军十分不悦地说,整个人很没面子。

直接放话说不与蔡东凡同组的,也就是这个广彦胡。

周成深吸了一口气,从杜严军这里才得知,蔡东凡被搞来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到底是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苦。

德不配位,终受其害。

即便是自己去常市之前,趁着蔡东凡酒醉的工夫,教给了他一些东西,蔡东凡还是不足以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立足。

只是,蔡东凡身为一个父亲,他为了自己的孩子考虑,他必须要忍辱负重,默默地学习、提升自己。

这段日子很苦。

周成拍了拍杜严军的肩膀,目光平静,语气也很冷静:“这点,不要怪别人,也不要怪师父,这只是一个事实。”

“广教授不愿意与师父同组,有他自己的理由,有他的本事,这是人家的底气,你怪不得。”

“所以我们要自强自立。”

“中正公司没给你和师父带来什么麻烦吧?张正权知道这些事情吗?”周成开始一条条地解析。

“知道,也不知道,也没办法。”

“中正公司是与卫生健康委员会的集采办公室合作的,又不是和师父合作的。”

“师父也给我讲过,不要怪别人,但是表面上的和谐也都不维护了,这哪里说得过去?”

“丁教授还好点,王教授以前没少阴阳怪气。当然咯,最近,王教授估计是阴阳怪气不了了。”杜严军吸着鼻子,觉得很窝火。

本以为,之前在八医院的时候,严骇涵的那些事情,已经够乱七八糟了。

但没想到,到了这样的顶级医院,还这么窝火。还不如八医院自在。

但杜严军也能理解,越小的地方,人情世故就越重,在这样的地方,本事和能力,底蕴才是一切。

这么说吧,就算是拉一批副教授来顶替蔡东凡,都能分分钟比蔡东凡做得好,别人在熬资历,你飞升。

别人不打你?

你还还手不了,这样的日子是真的难过。

而且杜严军也是这样,他是跟着蔡东凡飞过来的,然后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博士生名额有限,杜严军这个逼拿到了一个,是走的蔡东凡的关系。

别的研究生,也觉得不服气,举得你不够格,就是要搞你和阴阳怪气你,你能怎么办?

你和别人比什么?

但是就没人敢阴阳怪气周成,周成能随便打死他们。

“你说雷教授那边的人,很团结,这怎么说?”周成最近一段时间,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

“院长、骨科大主任,毕业之后留院的学生有八九个了,最好的已经到了教授位置,就是这个情况。”

“关节外科早就没位置了,现在已经往其他科室开始辐射了。而且基本上,雷主任的博士,只有硕士才有机会上。”

“甚至呢,自己的硕士都还不够,这样累积,还把其他教授的博士生名额给占据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凭本事,还是雷仲教授在背后有助力。反正现在?”

“师父也别让我给你说太多。”

周成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一切。

曾几何时,周成是格外不理解,为何有人讲,曾地纬执笔之物,乃是桃李。

执笔画天下!

这是够了资格的人,才会去用执笔二字的。

曾地纬把自己的学生,一个个地弄得这么‘凄惨’,到底何故,是不是侮辱了这两个字!

但,现在听杜严军这么一说,曾地纬绝对是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肃然起敬的人。

周成之前,还有一个疑问。

桂元平,与曾地纬,同为院士。桂元平执笔之物,乃是烟火。

烟火,乃是有万家烟火之称的。

与他比起来,曾地纬的几个学生,算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