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想认也得认:“是,刚刚。”

她说的不确定,又补充道:“我先前有些困,便去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成这样了。怎么办,二哥。”

她过惯了被人安排一切的生活,也过惯了看不见的日子。现在突然看得见,对她来说忧大于喜。

加之,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山林,那恐惧更加大。所以,她才会一直寻求男人的庇护。

“能看见,不好吗?”这时,男人反问。

对于她看的见,男人的反应并不大,看不出他是高兴,也看不出他不高兴。从始至终都很平静,那平静让他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以及怪异。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盼着自己的妻子好。

但很可惜,此刻的玉荷根本察觉不出这些怪异。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莫名其妙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一边告诉自己现在很好,起码她不再是个瞎子。

一边又在思考,为什么看得见的世界,那么奇怪?她被男人的话问住了,是呀,看得见多好。没有不好,可她就是觉得不好不对。

而最不对的就是她的丈夫,她的二哥。可这话不能说,说了二哥会生气,会难过,她不能伤二哥的心。

所以,女人低下头,过了片刻才抬起头认真道:“好的,是好的。”

那双眼睛里有疑惑,有不安,唯独没有对他的不信任和怀疑。曹魏知道他赌对了,眼前女人并不清楚赵二到底长什么样。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冷静的原因。

在那座深埋他罪恶的大山深处,他曾经无数次向眼前这人套话。她的妻子,是在幼年时就瞎了,她不知道那人的长相,也不知许多事。

只要一直将她困在一座大小合适的房子里,她一生都不会察觉出什么。

可她现在看的见了。这是个意外,一个让他不喜的意外。

得到回答,男人便没在多话,而是让匆匆赶回的春兰去请郎中。因记得这殿里的规矩,春兰没有去请太医,而是请了她们东宫内一名女郎中。

那女郎中诊脉,仔细观察她突然复明的眼睛。过了许久,才对曹魏道:“夫人脉象正常,肚中胎儿良好,眼睛也正常。”

“主家放心,这样的事不只夫人一个。外头民间也有,只不过稀少,才会无多少人知晓。”女郎中唇角带笑,显然是在替床榻上那位夫人高兴。

瞎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复明,确实该高兴。可首坐座上的男人一脸冷淡,模样让人猜不透。

原本还笑的开心的女郎中,看到那一瞬阴郁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这殿内气氛不同以往。也让她想起来,这里不是真的赵府,她也不是赵府里的女郎中。

她是太医院女医,是东宫女医之首。

这殿内不寻常,不寻常在她们这些人都有另一个身份。她们在演戏,在骗人,骗的是上首那位怀里的女人。

她是个瞎子,不,现在不是了。

殿下会高兴吗?应当是不会高兴的,因为有了一双能看见的眼睛,他们就骗不下去了,他们面临被拆穿的可能。

而这显然是殿下不愿看到的。

突然一股寒意涌上医女的心头,如果殿下不想看到那位夫人眼睛复明,他还想继续下去,是不是就要想方设法让她的眼睛再次陷入黑暗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哆嗦,却什么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刽子手。

只有瞎子,才能继续那玩法。

医女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个什么都是假的局,但她想太子殿下这么做,总有他的道理。

她的头,压的越发低,脸上的笑也消失殆尽。也是这时,医女才发现这屋子内安静的可怕。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也侧面的证明了她心中猜想。

有那么一瞬间,医女开始可怜起那位被殿下抱在怀里的夫人起来。什么钱什么宠爱,都没有自由和知道一切来的重要。

说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其实也不过是殿下手里的一直可怜小猫。殿下高兴对她好,殿下不高兴弃了她,也没处说理。

她不是正妃,甚至不是个侧妃。

只是一个夫人,一个赵家的夫人。不是曹家的夫人,连侍妾也不是,是外室。这一刻,连医女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殿内这一刻安静的诡异,就连靠坐在床上的玉荷都能感受到。不过由于她此刻心乱如麻,也没心去注意那些小事。

因为也是这时,两个穿着袄衣的小家伙跑了进来。他们穿着小虎靴,绑着两个圆嘟嘟的小啾啾,开心的往里冲,口中也不停地喊着:“娘亲娘亲。”

“孩儿们回来了,孩儿们回家了。”两个小家伙并未察觉到屋内不对,只是开心的往母亲身边冲。

但在看清母亲身边还有一个男子时,两个小家伙的笑脸立马止住,随后规规矩矩的行礼

依譁

问安。那老鼠见到猫的样子,可爱又可怜。

玉荷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