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于是那张成默画给她的画像又跳了出来。

边角被焚烧过的痕迹和水滴晕开的油彩让这幅画产生了诡异的美感。白秀秀抬手抚摸了一下屏幕,可惜并没有油画那种凹凸不平的粗粝质感。

一切光滑如镜。

她看见了自己的姣美的面容与油画上那张朦胧神秘的脸庞印在了一起,自己的焦距好像都在影影绰绰之间变得氤氲。

在混沌的荒芜中她仿佛看清楚了那些被水晕染开的背景,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琢磨明白那一片灰色的恍若污垢的色块表达着什么。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成默画的那是兵马俑。

莫名其妙的白秀秀在这暗淡污秽又寓意深沉的色彩中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回忆起和成默经历过的那些点点滴滴,发现现在竟累积的比她死去的丈夫还要多很多。

如今她的岁月很有可能将要走到尽头,骤然却意识到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竟是成默还年少时在长安的一家量贩ktv里对她说过的那句肆无忌惮的豪言壮语。

可她有些沮丧的认识到,自己这一生虽然看上去光鲜亮丽,却一点也不幸福。然而要说她不幸,未免也有些矫情。在丈夫死去的这些年里,她一直在朝乾夕惕夙兴夜寐的沉湎于复仇的战斗中,没有一天不是在策划,在努力,在克制,尽管希望如此渺茫,尽管路途如此艰辛,她也不曾想要放弃。

此时回望,看上去她只是躲进了毫无意义的劳累中,让自己在无力的挣扎里等待着过去的一切慢慢过去,或许哪一天会幡然醒悟,忘记仇恨。

奇怪的是,时至今日,她没有能放下仇恨,反而这仇恨成为了她的人生航行的坐标。她向着这个目标坚定不移的前进,不过她似乎忘记了初衷,不知不觉中已经放下了对死去丈夫的思念,仅仅只是为了实践自己的诺言,好对死去的丈夫有个交代。

白秀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产生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她将手机放下,反扣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可脑海里出现的还是少年有些冰冷和倔强的表情。

猝不及防的,她发现自己在人生即将抵达终点之时,想的最多的,还是那个有时稚气的可爱有时成熟的可笑的少年……

“你真是疯了……白秀秀。”

她低声自言自语,她感觉到焦躁和不安。

“洗个澡冷静一下吧。”她对自己说。

白秀秀脱掉了睡衣走进了浴室,在镜子里她又看见了自己真实的面孔,也许是某个人让她摆脱了恐惧,她的脸色不像开始那样苍白,还泛起了一丝浅浅的红晕。她注视这自己,确定她还保持着青春,可想起雅典娜那张超凡脱俗的脸,她又丧失了一些足够颠倒众生的自信。

“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不止结婚了,还有个不清不楚的前妻,连女儿都要三岁了。连自己的老师都下手,就是个十足的海王……两个其实也还好吧?还有小美呢……”

白秀秀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脸颊。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转身走进淋浴房,拧开了花洒,让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水打湿了她的秀发,浸润了她的肌肤,她又想起了浮动着雾气的塞纳河上,那时埃菲尔铁塔还没有倒掉,那时她还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情,她只是凭借着自以为是的怜悯吻了他。

真是奇怪,她从未为这冲动的举动后悔,但此际却后悔,当时没有能放下一切,陪他回到巴黎……

她想人生应该就是这样,不到终点,谁也不知道是谁离开了谁的宴席。

……

成默一行人抵达雅典时,已经是京城时间2024年12月22日中午十二时了。

达索猎鹰7x的机舱门刚一打开,成默和雅典娜走出机舱门时,私人机场上立刻黑压压的跪下了一片,穿着黑色战斗服的阿亚拉为首单,大声喊道:“参见贝雷特大人!”

站在阿亚拉身边的红发女郎希施眉开眼笑的冲着成默挥手,也大喊道:“大人,你性感的女秘书已经洗香香啦!”

空寂的机场上空整齐威严的呐喊在回荡,惊起了远处树林中的群鸦。

雅典娜对此习以为常,成默也见怪不怪,只是冲希施翻了个白眼。

后面出来的关博君他们则吓了一跳。看到上百个穿着外骨骼全副武装的九头蛇战士,站在舷梯上的关博君被震撼了一整年,“都是来欢迎我们的?场面这么大的吗?这也太严肃了吧!不该搞些小朋友挥舞着花朵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还搞些小朋友……”顾非凡无语,“麻烦你们看清楚他们肩膀上的九头蛇三叉戟标志好不好!他们可是里世界臭名昭著的组织!”

关博君压低了声音说:“漫威的超级反派‘九头蛇’和这个‘九头蛇’有什么关系?”

杜冷小声说:“据说就是以他们为原型。”

关博君惊愕的掩住了嘴巴,“那这个九头蛇不是很牛b?不会雅典娜就是九头蛇夫人吧?”

“我不知道雅典娜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金刚狼三》里斯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