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哭得太晚,早上睡得昏头昏脑,没能在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及时起床,因此迟到了十多分钟。

被老师罚在门口站了快有二十分钟才被允许进来。

方时恩扫眉搭眼的,低着头,一双漂亮的猫眼儿哭得红肿,从讲台前走过的时候,疑心他的新同学可能都在心里嘲笑自己。

就算是已经开学,方时恩还是持续地在每晚给苏执聿发消息,围绕着把他接回去这件事做喋喋不休的祈求和纠缠,苏执聿保持着已读不回的熟练态度,每晚会在睡前点开自己和方时恩消息对话框,把旁边的提示红点清除。

在这几天的夜里,方时恩经常在哭泣的时候会过分想念程诗悦,想念他唯一在他心里算是真正的亲人的姐姐,程诗悦从来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如果自己不想上学,只需要抱着她撒撒娇就可以。

在新学校里上了三天课,方时恩还没有张口和任何一位同学讲过话,同样的,也没有人理会看起来性格怪异,头顶像是总是顶着一团一直在下雨的乌云的方时恩讲话。

越是如此,方时恩越是自闭,成了游荡在学校里的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

开学第四天,方时恩一个人窝在宿舍床上又哼哼唧唧哭泣的时刻,终于有人忍受不了。

“砰”一声巨响,是他的宿舍门被重物袭击的声响,方时恩哭肿的双眼瞬间张开,眼睫毛上还挂着一颗要掉不掉的泪珠,惊惧不已。

门外响起来一道暴躁粗鲁的声音“他妈的有完没完,连哭了三天了,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哭,我他妈以为宿舍楼闹鬼呢!还不让不让人睡觉啊!”

方时恩吓得在被窝里大气不喘,这时候听到自己的门又被砸了一下。

“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你没断奶啊,成天在这里哭哭哭!”

苏执聿给方时恩所找的这所私人技术院校,有很多都是文化课水平不高,想要学一门技术的学生,文化水平普遍偏低,道德水平参差不齐。

但是这所学校胜在管理严格,每晚都会有人来查寝,早晨也会有早点名,晚上到点儿也会熄灯。

方时恩从床上坐起来,很是担惊受怕,看着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门,很担心门外的人会真的闯进来。

好在这时候走廊里响起来脚步声,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是,哥们儿,大半夜你在这里闹出来这样的动静,也不怕把宿管给招来。”那人连声说,“算了,算了,听兄弟一句劝,这里面这不没声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来找事的男的,这时候看着方时恩紧闭不开的门,吐了一个脏字,最后听着里面确实安静下来了,这才罢休。

方时恩后半夜,捂着嘴小声哭了半宿,第二天眼睛差点儿肿得睁不开。

学校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简单地玩玩手机就可以混过去的日子里,他感觉这里根本就是饿龙潭虎穴,叫他日夜都无法解脱。

为了避免再次迟到,被罚站在外面,方时恩尽管哭很晚,还是有订了很多个闹钟,又特意在睡前调到了最大声。

方时恩跟一缕游魂似的飘在学校里,在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跟着人流去食堂。

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就是这所学的食堂味道还算不错。

方时恩打了菜和饭之后,又在一个窗口要了一些炸串,打包了拎回宿舍去吃。

走到他的宿舍楼层,行走在走廊时,听到了昨夜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替他说话的那个同学,住在他的错对门。

“喂,同学,我和你说话呢,我问你这些炸串是在哪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