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连鞘无锋的剑。

剑成,自然拔不出。

于是疯掉的铸剑师跑到善堂大开杀戒,让自己双手沾满受害者的血,然后一次一次疯魔拔剑。

至死也拔不出。

它是这位最富盛名的铸剑师留下的最后一把剑,也是众所周知的不祥凶剑。

铸剑师死后,捐助这座善堂柳大善人便作主把这凶剑高悬在善堂正中,以警世人。

“刑天。”

东方敛与“清平君”踏入善堂。

黑木门槛高阔,大堂修得极为高旷,銮柱精致,琉璃明净,一缕缕阳光交织落入堂中,在地面变幻着绚丽的光斑。

熏香袅袅。

富丽、神圣。

住在善堂中的孤儿被照顾得很好,衣着整洁,头脸干净,放眼望去没有一个长得瘦弱。

他们都乖乖跟在长者身后,远远朝着进入善堂的陌生人行个礼,然后顺着边廊离开。

东方敛抬手,戳了戳正在皱眉的“清平君”,眼尾微微向上一挑。

两道挺拔瘦挑的人影,同时动了。

身形一掠而起,从地面到半空,二人杀机尽显,电光石火之间竟是过了百招不止。

拳掌相抵,肘击、膝击,骨骼坚硬的小臂用来当剑使,硬生生撞出了金石之音。

眨眼间,两只手各自抓住了悬在堂顶的剑鞘。

旋身、对撞,单手截、挡、切、斩、劈。

视线相对,摘剑,掠向地面。

不等善堂里的人反应过来,这二人各自用一只手抓着剑鞘,长身飞掠,一晃便出了门槛,再一晃,消失在街道尽头。

夺宝跑路,默契十足。

二人还在打。

谁要伸手去握剑柄拔剑,必会被另一人逼退。

忽一霎,二人齐齐松开握住剑鞘的那只手。

东方敛轻嘶一声:“不是吧兄弟,你是我的腹虫么!”

“清平君”冷笑:“你不也是。”

“嗡——”

一声清越低越的闷震响起。

两只手,整整齐齐摁在了剑柄上。

四目相对。

东方敛歪了歪头:“你没让我对吧?”

“清平君”挑眉:“你以为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