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老百姓做点儿生计不容易,求求姑娘高抬贵手,就别来找小店的麻烦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隔壁几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

“出什么事了?”

“听着像是有人喊谢姑娘?”

“莫不是谢姑娘那边出事了?”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刚刚借了谢华香的光,几个房间的客人才吃到了南华楼做的海鲜,这会儿听说谢华香那边闹起来了,自然义不容辞就要出手帮忙。

谁知她们一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着伙计服饰的少女正站在谢华香那屋的门口抹眼泪,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

“谢姑娘,咱们南华楼不是那等不讲理的地方,您要是身上带的银子不够,大不了就挂在账上,您家里什么时候宽裕了,再来结账也是一样的。您这么又吵又闹的,可叫我们怎么做生意呢?”

这话一出,那些准备管闲事的人就缩回了脚。

要是旁的事也就罢了,那谢华香吃了菜却不想给银子,这怎么听都是不占理的事儿,谁帮谢华香出头谁就是傻子。

再说,谢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跟皇家做生意的,就算海鲜稀罕了些,贵了些,也不至于吃不起吧?

或者说,谢华香身为嫡女,却连吃顿海鲜的银子都没有?亦或者她就干脆想赖掉这笔账?

被众人揣测怀疑的目光盯着,谢华香羞愤得恨不能把手里的帕子扯碎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何曾说过不给银子了?”当着一众夫人小姐的面,谢华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我就是想寻梅姑娘说说话,她既然忙着,那就算了,我下次再来找她。”

桃娘见好就收,立刻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谢姑娘是最和善最大方的了,您方才吃的这顿饭五百两银子,您看是记账还是付现银?”

谢华香正懊恼着没见到梅娘,就被这一个巨大的数目砸得头晕目眩。

“什么!?你说什么?”

蔷薇更是惊得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桃娘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我说,谢姑娘您这顿饭吃了五百两银子啊。”

谢华香像是被蜂蛰了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什么东西,就值五百两银子?”

桃娘面露委屈,耐心地解释道:“谢姑娘,是您说有什么好的只管上的,我们南华楼一向是以顾客为重,您说要最好的,那我们自然就要选最好的了。”

“要说最贵最好的,那自然是海鲜了,这数九寒天的,除了咱们南华楼,哪里还有这么新鲜的海鲜卖?”

“要说这海鲜,来得可极其不容易,听说海边的冰还没化呢,那些渔民为了打鱼,还要凿开冰才能出海,听说有人冻得手指脚趾都掉了!好不容易捞上来海鲜,还要雇了人快马加鞭地运送到京城来,怕海鲜不新鲜,中途还要不停地换海水,加冰块,您说说,这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把海鲜好好地送到京城来?”

“尤其您吃的这些,海虾、鲍鱼、海参,哪样不金贵?一共五百两银子,这还是我们东家给您的优惠价呢!”

旁边的女客们听到,不禁纷纷点头附和。

“难怪海鲜价高,这可真是费功夫。”

“咱们平时吃的干海参干鲍鱼,也要不少银子呢,更何况这是新鲜的!”

“我们刚才吃了几个海虾,的确是鲜美无比,可不是干虾能比的!”

方才吃过海鲜的客人们纷纷说起话来,还有人说谢华香到底是谢皇商家出来的,真是会吃好东西,这么贵的海鲜也吃得起。

听了这些话,谢华香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架在了火上,烤得她浑身难受。

桃娘又添了几句,说只是那一个鲍鱼鸡翅煲,就要花费多少银子,鲍鱼且不论,那鸡翅是整只鸡只取翅膀的中间部分,其他部位通通不要,只这一道菜就要用掉七八只鸡。

像这种菜只供贵客,食材难得,做法又费事,平时不预约都是吃不到的,今日梅娘特意做了招待谢华香,没想到一片好心却被人当成了驴肝肺。

眼见众人都向着南华楼和梅娘说话,谢华香几乎咬碎了银牙,只能把那一口老血咽回肚子里。

“原来如此,是我肤浅了。”

一想到为了几口菜汤泡饭,她就要付出五百两银子,谢华香的心都在滴血。

“只是今日出来得仓促,没带那么多银票……”

桃娘抢着打断她的话,笑道:“谢姑娘这是跟我们开玩笑呢,您头上戴的金簪,手上的镯子,脖子上的项圈,哪一件不值个几百两银子?五百两银子,对我们来说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大数目,对您来说可是小意思!”

谢华香忍了又忍,只得将脖子上的金项圈摘下来,又褪下一对玉镯子,放在桌上。

“那这些先放在店里,等我回去取了银子就来赎。”

桃娘却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连连摆手。

“谢姑娘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