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叫住掌柜,问道:“你们这里哪个郎中医术最好?带我们过去。”

梅娘默然无语,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进医馆,更不用说找最好的郎中了。

可是顾南箫明显是在关心她,她要是拒绝,实在是太不识好歹了。

除了配合,她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很快,掌柜带着他们进了后面一个单独的房间,然后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郎中走了进来。

顾南箫已经坐在一旁的高背椅上,梅娘站在一旁,周帽则站在梅娘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郎中眯着眼睛看了看众人,问道:“是哪位需要看诊?”

不能怪这郎中老眼昏花,实在是眼前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挺健康的。

梅娘硬着头皮上前,对郎中行了个礼。

“是……我,劳烦您帮我看看手腕。”她说着,坐下来伸出了手。

老郎中看了看一屋子的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其他人若是无事,可以回避一下。”

眼前这少女明显还是个没出嫁的大姑娘,被这么一群青年小厮团团围着,怎么方便检查?

顾南箫扫了金戈等人一眼,众人会意,连忙退了出去,连周帽都赶紧跟着走了。

屋里就剩下老郎中和梅娘,以及顾南箫三个人。

看顾南箫没有要走的意思,老郎中也不敢开口撵他,只得坐在桌子另一旁。

梅娘挽起袖子,看到伤处,不由得吓了一跳。

方才有袖子遮盖,她还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手腕已经红肿了起来,上面的指印清晰可见。

好在张嵩只是想拉住她,并没有太用力,要不然这会儿肯定伤得更严重。

一旁的顾南箫看到她的手腕,顿时眸色一沉。

看来五十军棍还是打少了,他应该直接让人把张嵩的手打断,看他还敢不敢跟梅娘动手!

这个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由得怔住了。

他自问自己并不是个酷吏,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人,他经常会从轻处理,方才这个念头是怎么回事?

那张嵩不就是捏了一下梅娘的手腕吗?他心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顾南箫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老郎中的话。

“还好,没伤到筋骨,只是有些青淤,这几日需得好好休养,一会儿去药柜拿一罐药膏,回去每天涂抹,要不了七八日就能好了。”

梅娘谢过老郎中,然后跟着顾南箫走出了房间。

金戈从药柜那里取了药,递给周帽,跟她说了几句药膏的用法。

梅娘和顾南箫一旁等着,只觉得从头到脚都十分不自在。

她想了想,说道:“今日之事多亏顾大人帮忙,梅娘感激不尽,回头我亲手做一桌好菜,还请顾大人不要嫌弃。”

她自觉这番话说得不错,既表达了对他的感谢,又提出了做好吃的来报答他,想来顾南箫应该会满意吧?

谁知顾南箫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郎中叫你多休养,你一出门就忘了?”

梅娘神情尴尬,低声说道:“那就等我伤好了以后再做。”

顾南箫没有接她的话,反而问道:“你来这边做什么?”

梅娘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想在这边再开一家店,今天本来是要看铺子的。”

听到这话,顾南箫挑了挑眉。

“你要开新店?这边有出租的铺子吗?”

这里紧挨着内城,虽然算不上寸土寸金,可也是黄金地段,哪里会有空闲的铺面出租?

梅娘看了看四周,指向一个方向。

“从那个胡同口进去,有一个院子出租,既可以住人,也可以开店,不过我还没去看过呢。”

顾南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摇了摇头。

“那里有些偏了,大门不临街,位置不算是最好的。”

梅娘笑道:“这个地段能有出租的铺子就不错了,哪还有得挑?”

顾南箫不答,往前走了几步,站在街口处看了看。

“你要开酒楼的话,至少也要一个临街的二层小楼,那几家的位置就还行。”

梅娘抬眼看去,只见顾南箫指的那几个都是赫赫有名的铺子,不由得笑道:“谁不知道那几间铺子位置好,只是都正做着生意呢,不会愿意转让的。”

她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也不需要太大的铺子,主要是开在醉仙楼附近。”

顾南箫一怔,随即微微笑了起来。

他自然知道梅娘跟史家的过节,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记仇的。

看到顾南箫忽然笑了,梅娘有些惊讶,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出神。

顾南箫一向是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没想到笑起来竟然如冰雪消融般温暖好看。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愣神,梅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怎么忘了,顾南箫好像对史家大姑娘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