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道一声谢。加之玉荷也想知道那老太太,心里是怎么个想法?又是打算怎么做。

裴府里头正经主子只有三位,最东边的那位老夫人。莲院里的玉荷,以及她的儿子。

裴府很大,大的离谱。

两院之间,光走也要一些时候。她抱着幼儿,绿儿打着伞,穿过内院假山水。

好在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雨廊,玉荷进入、绿儿收伞。

进入老太太所在的院子,玉荷被人迎着往里带。绿儿跟在她身后,低着头规矩的很。

走了一段路,玉荷眼尖的看到了几个陌生面孔。她来过很多次老夫人的院子,不能说对着院子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但还是知道这院子里不会有带刀侍卫。

老夫人信佛,也不怎么外出。院子里伺候的都是一些老人,最少也是三四十的女子。

这几个年轻男子,通通二十出头,穿的也不是府上护卫的衣物。

只有一个可能,是外来。

突然玉荷的心就沉入谷底,她意识到很有可能是那人来了。

侍女推开屏风,玉荷就见端坐在主位上的老妇人。一月不见,老太太还是那副雍容华贵的样子,锦衣华服,身子骨似乎比以往还好些了。

此刻她满脸都是笑,一点不像往日的严肃模样。见她进来了,也只是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

随后挥手,让她坐下。

玉荷抱着孩子轻轻叫了一声祖母,便听头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你离京一年,如今回来可还习惯。”

老太太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显然身子骨还很硬朗,而那话不是对她说的,玉荷也只当没听见,乖顺的坐到老太太院内侍女安排的椅子上。

不知是不是玉荷错觉,她察觉到一股视线在看她。不过很快移开,随后她又听到一清冷男声淡淡回道:“尚可。”

那声音如玉石掉落在地, 清冽清冷异常。是个不熟悉的外男声音,也是姜氏玉荷没听过的声音。

玉荷抱紧怀里的孩子,顺着那声音看去。只见她对面不远处,坐了个华贵异常的男子, 锦衣玉带, 黑发高竖, 一身黑袍上用金线绣着祥文图案。

玉质金相, 丹凤眼,挺鼻薄唇,神色寡淡。一眼看去, 便知是个贵人,是个高不可攀的贵人。

在玉荷抬眼看他的瞬间,男子也看来。眼神冰冷, 像是附着一层寒雪,让人望而生畏。

玉荷率先移开视线,也是这时侍女端来茶水 。玉荷抱着孩子不好动作, 她将爱动的孩子摆正身子对着自己, 轻哄着他,让他别闹。

可这半岁不到的孩子, 哪懂这些。咿咿呀呀的叫着, 想要与娘亲玩。

那声音不大不小, 却也惊扰了上首那位老夫人。也是这时,那老太太才像是刚看到她们一样, 介绍起来:“这是你那兄长的嫡妻, 宜州姜氏。”

闻言, 抱着孩子的玉荷正式看去。对面的男子也起身行礼:“嫂嫂。”

男子声音并无什么变化,还是一如的冰冷, 可就是有些变了。那种变化微乎其微,就连裴玄之也不知晓。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青衣打扮的妇人,说是妇人但看模样也才二八年华出头。柔弱娇艳的女子,本想也站起来,可怀里抱着孩子,不便起身。

只能微微低头,轻言道:“小叔。”

她抱着孩子,摇摇看他。一袭淡色青衣,温婉贤淑,白皙的皮肤淡雅中带着柔意的眉眼。

只一眼就能让人知道,这是个柔弱禁不起事的后宅女子。两人明明离得很远,可裴玄之还是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水乳味。

男人视线落到她怀中嗷嗷待哺的小儿身上,便意识到自己闻到的是什么。他连忙低下眉眼,压下心中杂欲,过了片刻后才又道:“我于蜀地而来,来的匆忙也未能给嫂嫂带着见面礼。”

“这是我自小带着的玉佩,就当是给孩子的见面礼,还往嫂嫂不要嫌弃。”裴玄之从腰间解下一枚模样精致的白玉,送到女子身前。

玉荷回京入侯府半年,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公主之子。青年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恶,倒也确实如京中传言的那番,芝兰玉树,正直端重。

是一位少有的青年才俊。

可玉荷并没有去接那玉佩,而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抚摸着他那稚嫩的脸庞,小声道:“怎会,多谢小叔。”

女子似乎不想与他多言语,也或许是为了避嫌,在让身后丫鬟接过玉佩之后,就再也未多言语。

裴玄之看着被丫鬟接过的玉佩,伸出的手僵了一瞬。也是这一瞬,他才觉自己到底有多荒唐,只因他意识到自己是想那位嫂嫂来接的。

这样的认知让裴玄之僵硬的身形,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收回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好似刚刚那一瞬不曾发生。

夏日燥热,屋内光线昏暗。

挽着发髻的妇人,坐在微光处。她身后有一道小窗,窗外是侯府的林园,绿色与她身上的青,形成一种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