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也会爆炸,是我头一回听说,对此不置可否。但据精通化学的布雷德利介绍,在战乱年代,棉花属于军需物资,它很不稳定,当空气中含量超标,特别容易气爆。可建筑中哪里会用到棉花?只有建造隔音墻,所以这间密室,因为某些原因被关闭了,有人采用混杂进特殊材料的板材翻修,为的就是永不被人发现,将破屋以及它背后的故事封存起来。

「那你觉得,是谁修造了这里?女神峰以往我时常路过,绝想不到地底会是这付光景。」眼镜耸了耸肩,更进一步问:「你说我不懂本地歷史,这点我承认,谁没事会对自己老家津津乐道呢?所以我所获悉的,就与吉普森本地志标牌上的内容一致,难道你知道原委?」

「其实我也不甚明了,总不能凭空说些不着边际的假设吧,咱们只能遵从现实进行排查。在莉莉丝们崛起前,这座土坡曾是别人的不动產,据说也是个邪教,但他们不搞乱七八糟的仪式,深居简出,长期以来没引起别人关註。」男子问我要过一支变色龙,悠然自得起来。

古旧派的姐妹会大长老,在生活中与布雷德利认识。此女有着世俗身份,在附近一间体育馆供职,因儿时服用四环素,牙口时常溃烂,有时会问他买些神仙水止痛。几年前,她约上志同道合的妇女们搞串联,以十分低廉的价格获取了贝巴因道场產权,直到那时人们才发现,屋主们早就搬迁去了外省,这座军堡在多年间长期被空置。

活跃在七零年代末的村民,曾有幸接触过这伙神秘屋主,相传他们足不出户,日常所需都是从附近农庄喊人开车送货上门,例如艾莉森老公的爹,就是长期供应商之一。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折腾什么,整片丘陵安安静静,活像荒废了那般。他们最后一次被人瞧见,是八八年最寒冷的凛冬,在那之后,就变得渺无音讯,走得不知去向了。

「原来如此,那他们也搞祭祀么?道场中央高悬的木雕羊头,据说就是他们留下的。」

「有关这点,你应该去镇上调查资料,亲自造访他们才是,这群人也已年逾古稀,若都还活着也快八十了。长期以来,我的理解与你一致,但今天实地下到这里后,却又有了新的看法。我觉得,对外所谓搞邪教,很可能是个幌子,因为只要不闹事,就没人会对他们產生兴趣。他们需要无人打扰的环境,去从事真正热衷的。你们观察一下四周,哪里象个祭台?这根本就是寻常人的住所,他们正常得很。」男子接过我递来的打火机,笑着点燃后,突然侧过脸盯着天竺菊,问:「我记得你曾经提及,有上下两层,具体位置指给我看。」

「老板,其实我刚才就想说它,但一直插不进嘴。我的眼睛好像出问题了,在豁口外能清晰瞧见绿线构成的凹陷,可爬进这里后,就像闯入迷雾森林,什么都发现不了。」紫发妞颇为尷尬地垂下脑袋,叹道:「原本我也想问,毕竟作为鹡鸰,你的视野与我不相伯仲。」

「shit,这下彻底完蛋,我正因什么都看不破,所以才来问大姐你,不然我早带队爬墟口出去了,哪犯得着站在这里磨嘴皮子。」闻言药店老板不仅浑身筛糠,惊恐地环顾四周,恼道:「那还废什么话,都赶紧找啊,指不定那只冰虫会从哪冒出来,再将我修理一顿哪。」

既然这是图书馆,就肯定有门,哪怕被重新填堵,也会留有痕跡。按布雷德利的要求,我们分成两组,天竺菊与眼镜划归一起,我与他接伙同行,沿着壁墻一寸寸摸索起来。

「别担心,露西哪怕翻上天,她也打不过我,我会保护你的。」瞧着男子一副窝囊相,我忍不住想笑,故意撩拨他问:「刚才,你对眼镜说,我拥有大长老缺乏的东西,那是什么?」

「醉蝶花,你饶了我吧,我现在心绪很乱,那个番茄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是无法磨灭的。」他嘴里虽这么说,脸上却掛起了笑影,答:「此外,我至今都没克服对你的恐惧,回想过去你残暴的模样,还是心有余悸。不过庆幸的是,你终于接受我成为了伙伴。」

「妈的,我这样问,是为了帮你缓解压力。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已好些天没睡过觉,现在累得就快要晕倒,所以才想放松心情。你想说就说,不说就滚。」

「好吧,给我一支变色龙。其实,直到时隔多日相见前,康斯坦丁在我心头都占据着最重要位置。我忍辱负重挨过无穷毒打,图的就是保她平安。然而当真正见到后,我却產生了一丝失落,以及对她的愧疚。因为此刻我满脑子全是你的身影,以及各种狰狞扭曲的表情。你在暴怒时,会显得特别美丽。你所带给我的感官,就是各种时期的态度,完全不同的嘴脸。」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难道你爱上了被我摧残么?」我冷哼数声,为他点燃了烟。

「不,康斯坦丁往日与我热恋,都表现得十分矜持,她总是热情洋溢,交谈时尤为註意,特地回避掉一些话题,例如我个子矮小,例如我貌丑如猪。她觉得那会伤害到我,所以显得很客套。我除了见她微笑外,再没见过其他表情。」男子忽然一把握紧我双手,悲叹道:「但是醉蝶花,你带给我的,是更多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