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边充满风情,恍如边境中的一颗明珠。而元一却是与之迥然不同,宁钰骑马走过大街,时时能见行人目光复杂。

宁钰在那眼神中见到了胆怯,战栗与灰暗麻木?宁钰皱眉,虽说元一目前是北朝的下一个目标,但城中居民也不必如此吧?宁钰摇头,敛去胡思乱想,策马扬鞭赶往城中心的官府。

与街边的萧瑟凄凉相比,元一的官府倒是气派非常。宁钰挑眉,心下了然几分。汗血宝马嘶鸣,宁钰翻身下马。一旁的守卫见她上前面面相觑,伸手拦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宁钰翻出一块腰牌证明身份,守卫躬身相迎。长廊曼回,鲜花点缀其中。宁钰在一人的指引下走入房间,就见许多将领坐在沙盘附近。

宁钰听得他们争论不休暗暗皱眉,伸手不露声色的抹去了飞溅来的口水。“宁将军,您有何高见?”

宁钰讶然,她虽得皇上亲封将军,但在这一帮人眼中依然是个女流之辈。方才她入内时,不少品级比她低微的将军莫说起身相迎,就连一个问候也无,足可见他们对她很是排斥。现下却是询问自己的意见,莫不是想让她出丑?

宁钰循声望去,就见一消瘦中年男子。楚怀峰副帅,噢,猜的没错。宁钰面色从容的想着,上前几步低声道:“不过区区拙见。”

并非谦虚而是实话,她所听所感多是纸上谈兵,并未得到实战演习。而在座的诸位将领,却是久经沙场。

她当年虽然可算是在战场上出生,亦可说在战场上长大,但那时年幼,从未听进去什么用兵行军指导,自然也算不得有实战经验。

“要俺说,北朝那帮兔崽子偷袭,咱们也搞偷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彪壮大汉邀功般的高喊,吐沫横飞。

“此举不可,对方定然多加防备!”

“诸位请听在下拙见,在下觉得偷袭可行。”清润的男声破尘,压下喧嚣无数,“不过同一个突破定然是行不通的。”宁钰挑眉,略整衣摆,准备听他一番高见。

“楚将军年少有为,立下不少奇功,说出来的方法定然能行得通。”“是啊,楚将军得副帅真传。”声声恭维中,宁钰找到爹爹的位置,笑嘻嘻的对他眨了眨眼睛。宁将军失笑,伸手捋了一把胡须。

“恒守乃是我朝城池,自然有人了解它的别的小径入口。我们趁其不备杀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城内大乱之时,大军攻城,里应外合,夺下此城。”

“说的好!”“楚将军高见啊!”宁钰皱眉,怀疑这帮人是傻子。既然对方找的到偷袭入城的人,说明对方对这座城池更为熟悉。

他们吃过了甜头,定然会将所有路堵死。何况眼下该去哪里寻找懂得地势的人?若是此刻敌方放出诱饵引他们上钩,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宁将军皱眉,可有高见?”宁钰回神,就见楚子敬站在面前。一片寂静中,她扫了一眼众人,低声道:“不才,只是我认为,对方肯定会严加防范,此举过于冒险。”

楚子敬张嘴还未言语,一旁的将领就议论纷纷:“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哎,要俺说,女人就是婆婆妈妈。”

宁钰闻言一记眼刀,那彪壮大汉轻咳一声,将剩余言语吞进肚里。

楚副帅伸手示意众人安静,转头对着宁元帅道:“依我看,此举可行,元帅您怎么看?”

“嗯,尚可,就如此吧。”

“是,主意既然是楚将军提出,不如由他执行。”楚子敬闻楚副帅言,瞥了宁钰一眼,眉梢微挑难掩得意。

“嗯,宁钰随行。”宁元帅不紧不慢的加上这一句,宁钰皱眉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要为这愚蠢的主意付出代价吗?

满座哗然,宁元帅力排众议。散会后,宁元帅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拍了拍宁钰的肩膀:“此举过分莽撞,你多留心,切莫上当。”

“既然如此,您为何不直说?”宁元帅捋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身为将军可以诉说自己的看法,身为元帅却应该尊重大家的意见。”宁钰正欲追问,转头却只见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