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他们可能只是修炼器物之道,修炼得走火入魔了,又被道祖的仙蜕影响感染了神智,花盛妙只能安慰道。

“我不会强留你太久的。等我问完了想要知道的事,就会放你回去的。”

听到她这句话,天枢十一似乎恢复了清醒,他似乎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有不愿留在尊上身边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尊上给我的感觉,竟有些像是作为司仙的器物时,见到的那位扶光道祖。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打赢其它天枢,来到尊上身边。”

花盛妙:……这群镇祟司天枢,怎么听起来越来越不靠谱?

天枢十一直勾勾地盯着她,血色眼球中的瞳孔越来越大。

“或许我此问有些冒昧,尊上与扶光道祖,真的没有什么血脉联系?”

她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的马甲要掉了,直到听完整句话,她的心才慢慢放下。

“我是个种子长成的花妖,不知道自己的血脉来源。”

花盛妙熟练地推着锅:“若是天枢阁下有好奇,不如直接问问我们仁剑门的的赤曜师祖吧。”

天枢十一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那个问题何其荒谬,便不再追问。

花盛妙一边继续打听着镇祟司内的邪祟镇压之事,一边快速传音问向剑鬼。

“师兄,那位司仙,到底是哪位师兄的仙蜕?不会真的把镇祟司里的修者全部感染成自己的器身吧?”

剑鬼轻描淡写地给出了一个回答。

“他们分出的化身,失控变为怪物后,容易侵染修真界。我索性将他们的尸身都融在一起,炼成一整具为我所用的邪祟。现在我也不记得那些司仙里,谁的尸身占得最多了。”

花盛妙沉默了一下,隔了许久,她才轻声问道。

“师兄,现在我们已经重逢了,你,还有其它师兄,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剑鬼的声音像是很冷静,然而这种诡异的冷静中,又充斥着一股比天枢十一更深沉,也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执念与温柔交缠。

“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永远留在师妹身边。”

“还是师妹,现在已经厌烦我了?”

剑鬼师兄的回答宛如将自己低到尘埃之下,花盛妙只能连连安抚,就差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赶剑鬼离开的想法。

然而应付完剑鬼后,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又被大师兄牢牢牵紧的手,花盛妙迟疑了一下。

脱离了在幻域里的时机,现在的她好像找不到拒绝大师兄的时机。

而且,她的拒绝,真的能让大师兄改变心意,从此和她保持师兄妹的正常交往吗?

一想到师门中一个比一个不正常的师兄,师尊,师祖,花盛妙迟疑了一下,最后破罐子破摔地决定。

算了,就这样吧。她现在也没有和大师兄纠缠情爱的心思。

等回到师门,她还要和大师兄下山去寻找他消失的心脏。

还有消失不见的路师兄,和其他师兄都还没有找到……

她的修炼,同样也要占据一大部分的时间。

花盛妙规划着自己的日程,决定出宗前,还要采买需要的物品。

就在这时,芥子空间中的传音灵螺,突然开始翻滚振动。

在诡域中度过的年月太久,花盛妙险些要忘记这枚传音灵螺的存在。

如今看到它的振动,她才从记忆中挖出桑明奇的存在。

是玉鬼师弟回想起了万年前的记忆,来找她了吗?

花盛妙陡然有种被欠债的债主打电话催债的沉重感,她拿起了传音灵螺,已经做好了应对一个发疯的玉鬼师弟的准备。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灵螺中响起的,却是桑明奇低落的声音。

“……师姐,我要离开宗门了。”

花盛妙迟疑地问道。

“……玉鬼师弟?”

桑明奇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元气。

“玉鬼师弟又是谁呀?师姐你就不能好好叫对一次我的名字吗?”

但仿佛想到了什么,桑明奇的声音又变得警觉了起来。

“师姐,你在那里又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看来桑师弟还没有恢复作为玉鬼的记忆,花盛妙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对了,师弟,我也要和我的师兄出宗门了。以后如果你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记得及时联系我……”

然而桑明奇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尖锐了起来。

“什么?你要出宗门?你是要参加这一次的弟子历练吗?不行,前朝那些魔物如此危险,师姐怎么能参与进去?难道是哪位宗门前辈的意思?师姐,你先别去。我可以帮你求情,你再等等我……”

花盛妙听得有点懵。

什么弟子历练?前朝魔物?

虽然她在诡域里度过了那么久时间,可她在修真界不是就离开了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