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扬宾馆门口下车的时候,徐少杰看了看手表,11点50,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0分钟,这块江诗丹顿的手表,还是戴晋送的,徐少杰和唐婉柔都佩带着,一直到现在,徐少杰也不知道这块手表的具体价位是多少,也没有去关心过,在徐少杰的眼里,手表不过是用来看时间的,没有其他的重要作用,至于社会上有些富裕起来的人,想着用奢侈品来体现地位,徐少杰看不起那样的做法,也不会那样做。

宾馆的服务员是认识徐少杰的,经常在这里吃饭,一般的领导,宾馆的服务员都熟悉了,很快有服务员面带微笑,引着徐少杰到订下的包间,看见这样的架势,徐少杰想到了,侯义兵已经到了,而且在包间里面等候了。

服务员打开包间,徐少杰看见,侯义兵果然坐在里面,独自抽着烟,侯义兵脸上的颜色不是很好,看着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有些颓废,和徐少杰以前见到的模样,判若两人,徐少杰非常吃惊,不过是三年多的时间没有见到,侯义兵居然成为了这个样子,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侯义兵简直无法联系起来了。

“徐,谢谢你这么准时就来了。”

“侯义兵,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想不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啊。”

“这没有什么,我已经习惯了,接近四年的时间,很多时候,我都在反思,按说我是不应该见你的,因为我摆脱不了对你的怨恨。”

徐少杰的心里动了一下,侯义兵怨恨他,徐少杰不觉得奇怪,关键是侯义兵想着和他见面,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下见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话要说。

“哦,想不到事情过去了这些年,你依旧是这样的恨我啊,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常常想起侯老四,一个人在社会上拼搏,凭着一些勇气和狠劲,有了社会地位,有了钱财,可惜啊,你大概不会知道,侯老四在自尽以前,曾经和我见面。”

侯义兵并没有表现出来过分的惊奇。

“这在我的想象之中,如果说侯老四没有见你,那才算是奇怪的事情,侯老四的性格,我是非常清楚的,有地痞流氓的气息,但多半还是纯朴的,从农村里面出来的人,从小受到了一些严格的管教,也坏不到哪里去,我常常梦见侯老四,只到最近,我才明白了一些事情,为什么侯老四和我,在沙隆县会有那样一些遭遇。”

徐少杰将香烟扔在桌上,侯义兵没有客气,一支接着一支香烟抽着,侯义兵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徐少杰没有开口,徐少杰内心涌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面前的侯义兵,仿佛是英雄末路的样子,徐少杰暂时忘记了侯义兵和他之间的恩怨,这个时候,侯义兵和他之间,就是普通朋友,在一起吃饭,就有些问题展开争论。

“徐,我不妨告诉你,沙隆县破坏选举的事情,以及录像带的事情,都是我策划的,与侯老四没有什么关系,但侯老四因为这些事情死了,我却活着,所以,我每时每刻都感觉到愧疚,以前做事情的时候,我奉行的观点,就是一切都是为了自我,现在看来,我错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虽然说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活好而拼搏,但如果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亲人,就算是得到再多的权贵和财富,都是过眼云烟。”

徐少杰很想开口说话,看看侯义兵的表情,还是没有开口说话,这个时候,侯义兵需要倾诉,大概这些年来,侯义兵很少和其他人说话。

“我自认为能力不差,想着大有一番作为的,可惜,我却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等到我明白错在什么地方之后,没有机会了,这个社会,我很憎恶,总是显得那么弱肉强食,有权的幸福,无权的痛苦,最近,我在政协上了几天班,听见的都是牢骚满腹,很多的人都是认为自己有能力,如果在关键的职位上,也能够做出来这样那样轰动的大事情,还有些人对在位的领导指指点点,似乎人家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落脚到最终的观点,还是认为生不逢时。我感觉到很可笑,但从他们中间,我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得意人的面前,不要说失意的事情,徐,你不会听不进去吧。”

“你尽管说,我听着。”

“徐,从你的表情看,你是听进去了,我很意外,也很佩服,处于你这样的位置,能够听进去这些话语,就是不简单的事情,我也担任过领导,对敷衍的神态,还是清楚的,很长时间以来,我不承认自己是失败了,我认为自己是运气不好,如果做事情周密一些,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那次的选举,按照我的计划成功了,你就不会在沙隆县了,到后来录像带的事情爆发,我就知道彻底完了,我是准备着承担一切责任的,想不到啊。”

“所以我佩服侯老四,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从你今天的话语来看,你的确没有认识到,自己失败在什么地方。”

侯义兵眼睛渐渐有些发红了,他狠狠的抽着烟,看着徐少杰。

“侯义兵,你最大的失败在于,你太自负了,瞧不起其他人,你的思想,已经形成了一种定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做所有的事情,不是从感情出发,是从需要出发,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