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是“费舍尔号”还是淑女们后来用最初材料组装的木船是“费舍尔号”呢?

就如同“人永远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所描述的问题那样,只不过现在费舍尔面临的悖论更加具体……

“祂当然是以前的哈蒙哈蒙,至少应该被认为是……”

钩吻走上前来,看着哈蒙哈蒙,也看着这避难所之外满是黑白菌丝的一片狼藉。

更何况,眼前那“友人尸体”所形成的白色菌丝还在他们的眼前,由是如此,钩吻的声音也不由得稍沉了一些,

“或者我们应该庆幸祂自己认为自己是,否则这么多性命的血债谁来背?还是说,只要祂认为自己不是以前的哈蒙哈蒙,以往祂入侵时犯下的罪过就能一笔勾销了?”

“的确如此……”哈蒙哈蒙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可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前方那白色的菌丝包裹之处,“在我的权柄影响之下,任何除权柄之外的存在都将会彻底改变性质,不会保留一点与先前的相似之处……但切切实实地,变化之后组成这些菌丝的物质同样是组成他们原先身体的物质,没有一丁点的增加或者减少……”

是了,对于哈蒙哈蒙的问题来说,更像是一群淑女将“费舍尔号”给五马分尸,然后用哈蒙哈蒙的权柄将分开的东西完完全全改变了性质拼凑在一起,组成奇形怪状的某种物件。

那么,现在由“费舍尔号”尸体组成的物件还能称得上是“费舍尔号”吗?

“不算,对么?”

哈蒙哈蒙如此问道,将费舍尔等人内心之中可能已有的答案给出。

但先前的一切假设全部都是关于死物的,用船、用零件来前后对比似乎都能轻而易举地想出对应的答案。

那么,如果先前被淑女们瓜分的“费舍尔号”并不是一艘船,而是真真切切的费舍尔本人呢?

假设费舍尔有一天东窗事发了,淑女们再也忍无可忍拿着柴刀揭竿而起要清算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于是围攻而上杀红了眼将费舍尔给乱刀砍死。可杀都杀了,等每一位淑女都分到对应的部分之后她们却又忽而冷静了下来,纷纷感到后悔起来。

还是活着的费舍尔比较好。

于是,她们商量了一下将分得的费舍尔的各个部分给凑了起来。看起来与费舍尔有关系的淑女们手工都不太好,唯独一个能指点一下的埃姆哈特也已经在乱战之中被吓得说不清话了,他又没有手,便无法将费舍尔给拼凑如初,便导致最终凝结而成的谜之物质格外抽象。

大概是费舍尔混沌种原身还要更加奇怪百倍千倍的地步吧。

而后,当淑女们一滴不漏、一点不少地将费舍尔给拼凑成了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之后,那情形怪状的东西却忽而睁开了朝向地面的眼睛、张开了正对着天空的嘴巴,对所有淑女们说道,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

“……”

前方的哈蒙哈蒙一边诉说祂在将米迦勒与米哈伊尔给杀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而藏在费舍尔怀中的埃姆哈特一边如同翻译一样在脑海之中构建了这样一个画面。

哈蒙哈蒙将米迦勒与米哈伊尔变为了菌丝的过程就是淑女们瓜分费舍尔的过程,拼凑在一起的过程就是哈蒙哈蒙的自我也彻底被异化,变为了与以前截然不同的哈蒙哈蒙过后不再接着毁灭和焚烧这些菌丝的过程……

而那团“疑似费舍尔”的东西还会开口说“我已经改过自新了”,就如同哈蒙哈蒙如今所见的,那依旧清晰可见的米迦勒与米哈伊尔拥抱的影子。

天呐,伟大的书爵士果然是这世间上少有的天才,哈蒙哈蒙这种说话弯弯绕绕的神祇都能被埃姆哈特聪明的脑袋瓜所完全理解!

不愧是我!

埃姆哈特的所思所想费舍尔并不知道,只是听完了哈蒙哈蒙诉说完的他微微一愣,而哈蒙哈蒙则在此刻转过头来,看着他说道,

“他们的身上,有某种无法被我权柄所异化的因素……但自从我于过去中苏醒过来之后,这千年中我不断地在寻找他们中能抗拒我异化的非权柄因素,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

“说来惭愧,身为神祇的我、拥有着‘非我’权柄的我,无法找到那不会被‘非我’吞噬的东西……”

“但我有预感,费舍尔先生,你能替我找到它。而这,也是我邀请你前来,愿意为之付诸一切的真实目的。”

费舍尔计划

“我?”

当哈蒙哈蒙如此说的时候,费舍尔差点没抬起食指指向自己。

他原以为哈蒙哈蒙所求和自己身上那赫翁海洋所求的性质直接相关,结果到头来却是为了寻求一个祂一无所知的答案?

所以费舍尔脑海之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其实是:有诈?

就因为这个你要和海洋撕破脸皮?

或者说,其实这一切都是赫莱尔的阴谋,万一这是她与哈蒙哈蒙合演的一出好戏呢?

埃姆哈特应该会很赞同费舍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