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伊丽莎白就像是变成了那柄匕首一样,只是抱着她,费舍尔的身体都像是一次次被那匕首刺穿一样疼痛。

可他不忍伤害怀中哭得委屈,当年只能在被褥之中偷偷诉说悲伤的小姑娘,却也不能再让她靠近远处的伊丽莎白,只好任由她在自己的怀中发泄,

“呜呜……呜呜……”

终于,怀中的小伊丽莎白的哭泣一点点止息了,她倚靠在费舍尔的怀中,泪水早就顺着她的脸颊流向了费舍尔的胸口,将他身上的伤口都给染湿了。

良久良久,怀中的小伊丽莎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了指前方。

费舍尔抬眸看去,总觉得前方地平线尽头的伊丽莎白好像近了一些。

可此刻,旁边无数双眼睛突然在黑暗之中密密麻麻地睁开,那眼睛大小不一,却都像是同一个女孩的。

漫天的、如星星月亮与太阳的眼睛同时微微弯曲,从其中泄露出了戏弄和讥讽,一个女孩子轻蔑的回音也同时响起,

“殿下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和费舍尔前辈白头偕老吧?”

那眸光不处不在地注视着费舍尔,像是要将他的一切给看透那样,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与他已经私定终身,这件事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

“哦?是吗……可如果我说,我也喜欢费舍尔前辈,想要与他在一起呢?”

怀中,小小的伊丽莎白害怕起来,狠狠地抓住了费舍尔的衣袖,用那种哀求而可怜的目光看向了费舍尔,

“不……不要走……费舍尔……我只有你了……”

费舍尔喘息着,将怀中小小的伊丽莎白抱紧,站起身子来,将小小伊丽莎白的眼睛给蒙上,独自看向了那个密密麻麻的戏谑目光,

“别看,伊丽莎白。”

“嗯……”

小小伊丽莎白乖乖地将头埋在了费舍尔的怀中,好像找到了避风的港湾那样,安心地一动不动了。

可怀中的伊丽莎白越是安心,费舍尔的内心却越刺痛……

因为当年,她的身边自己没有给她这个港湾。

费舍尔咬着牙,抱着她接着向地平线的伊丽莎白背影追逐而去,而四周,那些戏谑的眼眸全部都跟了上来,凑近费舍尔,挡着他的视线,贴着他的身体,如恶鬼一样看着他怀中瑟瑟发抖的伊丽莎白,看得她浑身颤抖起来。

“哎呀,如果让黄金宫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们寄予厚望的长公主,竟然私底下和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穷小子私定终身了……”

“其实你自己都知道你们很难修成正果的,你只是在自己骗自己……你还能骗多久啊,殿下?”

“这一切你都瞒着他,你自己扛着,能抗多久?你们美好的爱情还能持续多久?”

“现实一点吧,陛下,我这也是在帮你,给你一个台阶下……”

那些眼睛此起彼伏地开口,如同苍蝇一样在费舍尔的耳边炸响,但无论费舍尔如何挥手都无法将之驱散,反而让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怀中,瑟瑟发抖的伊丽莎白忽而小声地开了口,

“求你……求你别告诉他们……”

费舍尔微微一愣,低头看向了怀中蜷缩成一团的小伊丽莎白。

他张了张嘴,眼眸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当年,伊丽莎白的回答是这一句,而不是其他。

“算我求你……我不能失去他……他是我唯一有的了……”

费舍尔颤抖着抬起头来,再一次竭尽全力地加速,可身后的那些眼睛却还在穷追不舍,

“哦,没料到那位长公主也有求我的这一天?”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啊呀,好啊,那你再多求求我啊……或许我能大发慈悲呢……”

费舍尔再也忍受不住,猛地挥手想要撕碎身旁的这些眼睛,而这一次,他居然触碰到了实体。

他庞大的力量直接让大片大片的眼睛给爆裂开来,出现了无数的血浆,她们哀嚎着后退,一下子从那种居高临下的戏谑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委屈声音,那些话,是当初在生日宴会上她对费舍尔说的那些话,

“啊,对不起……费舍尔前辈,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喜欢你的,让殿下……啊,对不起……呜呜……我错了,我不应该打扰你和殿下的事情的……”

怀中的伊丽莎白已经抖动得如筛糠一样了,而那些眼睛烟消云散之后,眼前浮现的,是一个黑发的年轻纳黎绅士。

那绅士是那样年轻,转过头来看着费舍尔,眼中全是错愕与一抹容易察觉的厌恶,

“呜呜……不是这样的……费舍尔……你听我解释……”

直到面对那眼神,怀中小小的伊丽莎白才恐惧得连忙挣扎着从费舍尔的怀中逃开,不顾一切地逃走了。

“伊丽莎白!”

费舍尔无论怎么都抓不住她,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