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施低下了头,轻声说:“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你应该得的。”成默将车钥匙塞进希施手中,“我父亲曾经对我说过,命运就是天平,人最好得让收获和付出保持平衡,当你付出很多,却收获很少的时候,必须要及时反省,是走错了路,还是思想出了问题。如果你付出很少,却收获的很多,更应该谨慎,因为前面一定有陷阱和灾难等着你。”

“您的父亲是一位伟大的智者。”希施诚恳的说。

“那是当然。”成默点头,“我正因为相信他所说的话,才能活着走到今天。”

希施又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的真名叫莱昂尼达·冯·施陶芬贝格。”

“真荣幸,能和历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的后代认识。”成默向希施伸出了手,“那就重新认识一下,莱昂尼达,我叫成默。”

“还是叫我希施吧!我不太习惯别人叫我的真名。”

希施没有微笑,她满脸严肃的抬手和成默握了握手。他的手很轻,很柔软,脸上的表情有种由衷的高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高兴。但希施能明确的感受到他的诚恳。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尽管这种感觉并不算强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吸引她,原来了解他纯粹是为了“瘟疫之主”,又或者说是他隐藏在心灵某个角落的黑暗,让她觉得有种特殊的魅力。

希施松开了手,她指了指大门说:“那我们就等下见。”

“等下见。”成默说。

希施强迫自己将不切实际的念头丢进角落,转身向着广场的大门走了过去。太阳已经跃上了宣礼塔,城镇里的喧闹声给人一种安稳平和的感觉。朝远处看能看到有人正在城镇西面的山坡上安装黑漆漆的太阳能发电板,古老破落的小镇和科技感十足的太阳能电板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荒凉的小镇竟产生了一丝感情,她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了站在楼梯边的成默,大声问:“可你做的这一切只会是昙花一现。”

“我想要推动华夏修建一条华非铁路,从长安起始,穿过亚洲大陆、中东地区、又南北横贯非洲大陆,直到开普敦,串联起亚非十五个国家,中间可以经过这里……”

希施想起了成默在餐厅地图上画下的一条红色的线路,以及密密麻麻备注在上面各个国家可以利用起来的连接线。她想起前沙克斯魔神曾经教育过她的话,“一个人优秀不优秀,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执行力。”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执行力超强。她觉得也许他真能改变些什么。

“快走吧!我在这里等你。记得把你查到的沙克斯魔神、教廷、黑死病还有星门有关磐石之战的资料传过来!”

希施比了个“ok”的手势,她再次大声问:“你真要放我走?”

成默向希施挥了挥手,上了楼梯,走进了房车,很快就消失在保险房内。

希施看到这些天守着她名叫默罕默德·奥维斯也走进了寺庙,不再用瞄准镜时时刻刻瞄准她本体的头颅。她快步走出了寺庙的大门,掏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犹豫了一下,她还是上了副驾驶,躺倒座椅,接着激活了载体。

dna螺旋在驾驶座亮了起来,她扭头看了眼昏睡过去的自己,低声说道:“劣质的口红颜色也没有多难看!真不知道花那些钱买大牌干什么!”

希施一边抱怨一边开动汽车,沿着拥挤的街道向城镇的出口开去。

十七分钟三十五秒,她安然无恙的出了小镇。

守在门口酷儿德士兵只是看了眼车上的通行证。

又过了二十五分钟二十六秒,她驶上了去往大马士革的公路,依旧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她朝着后视镜望去,后面空荡荡的,没有一辆车,只有金色的戈壁和蓝色的天空。

沿着公路开了七分一十九秒,正好路过那座安装太阳能电板的小山,一群人正在坡上辛苦劳作。

希施踩了点刹车,她忍不住扭头扫了一眼,才发现这些人并不是酷儿德人,而是那天帮助过成默的叙力亚难民,她记得很清楚,其中有个叫法伊尔的叙力亚人成默对他还很是尊敬。这种难民在战斗中牺牲了好几个人,成默并没有直接给钱,而是为这些叙力亚难民买了车,给他们组建了一个货运车队……

此时那个名叫法伊尔,满脸都是胡子的男人也在山坡上装太阳能电板。

希施觉得困惑,她继续往前开,看着前面空旷的公路自言自语的问:“真的有意义吗?”

再过了三十一分钟整,她来到了第一个检查站,背着枪的士兵挥手叫她停车,她这才想起自己不会叙力亚语,正按下窗户露出妩媚的微笑,准备施展拿手的好戏。

结果那个士兵只是看了看车牌,就让开了位置,挪开了路障叫她继续开。

很明显那个男人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希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很生气,等开过了检查站,她冲着后视镜竖了下中指,恶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