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致命的是那水蛇般的腰肢,和那挺翘丰腴的美屯连接在一起,形成了极具张力的形状,爆发出柔韧紧致的美感,在加上那双裹在裙中的纤长双腿。他仿佛在蔚蓝海上,看见了一条美人鱼正卧在礁石上沉睡。

又或者他潜入了戒备森严的宫闱,找到了最深处金碧辉煌的卧室,他悄无声息的进入,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穿过了白色帷幔,照在挂于高耸穹顶的水晶灯上,照在弧形的阿拉伯拱门和菱形马赛克墙砖上,如梦似幻。远处宫殿隆起的洋葱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近处碧蓝的泳池波光粼粼,躺在沙发上的尤物,未曾觉察到他的到来,任由他窥伺浏览。那贴身的连衣裙轻薄如水,说不清是什么材质的,像是绸缎般轻薄熨帖,却又比绸缎透明一些,如柔软的蝉翼,似透非透,和光融为了一体,似乎她也是发光体,是这阿拉伯宫阙的主人,是至高无上的皇后。

本就美丽的景物因为她升华了,让眼前的一切奢华,金色的屋顶、水晶吊灯、镶嵌满贝壳和玻璃的墙壁、艳丽的地毯都变成不似人间之物,让这本有庸俗的宫阙,成为了仙境。

“怎么不说话?”白秀秀再次问道。

“哦~”成默回过神来,他又想起此时的她不仅和平时穿着制服时的严肃不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不再那么中正庄严,软糯了一些,仿似新闻上的女播音员说着柔软的情话。虽说他喜欢极了白秀秀穿着制服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的模样,可这种脱下制服时的样子,同样叫他无法抵御。不知道为什么,他像是怕白秀秀看到自己的目眩神迷,连忙低下头,“说是要请明星陪练的话,得明天上午去他们公司详谈。”

“你怎么脸红了?”

白秀秀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侧身看向他,她的眼睛几乎跟面膜的孔洞差不多大,眼角微翘,就像是戴了张狐狸面具一样,单单是看那双眼睛,就能感受到极为丰沛的韵味,令人着迷。

成默按下狂乱的心跳,抬起头凝视着她,若无其事的说:“脸红了吗?”他的演技也臻至化境,完全没有一丝破绽,“可能是房间里有点热吧?”

“你能感觉到热?”

“当然,除非我刻意去调节感官。”

“可空调没有开,我让管家点燃的是壁炉。”白秀秀说,“我喜欢那种自然的温度。”

“是吗?”成默瞥了眼沙发侧面,在岩石垒成的壁炉里,几根橡树木柴正发出微小的火苗,浅淡的马祖龙烟熏味跟随着火焰在空气中缓缓弥散,“也许我没有脸红,不过是倒映了炉火。又或者说……”他笑了一下说,“是你希望我脸红。”

白秀秀抬起那白到发光的纤细手臂,侧着身子托着下巴,展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意蕴,“那你为什么感觉到热?”

“当然也是因为炉火。”成默回答道。

“炉火?”白秀秀坐了起来,她取下了面膜,直视他,先是促狭的笑着,笑着笑着,笑意就如涟漪在湖面散去,她轻声感慨,“你长大了,不仅学会了面不改色的说谎,还学会了玩爱情游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成默觉得自己几乎忘记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他脱口而出的问:“哪个以前?”

白秀秀抬起右手,将波浪般的秀发挂在耳后,随后撩起右腿并在左腿上,斜着身子靠在沙发靠背,右手撑着那颗艺术品般的头颅,姿态写意的凝视着成默,“哪个以前啊?当然是你还没有长大,会在喝醉以后大喊大叫的以前。还不懂掩饰,会在生气以后冷着脸跑掉的以前。还没经历过爱情,会接受了女性一点点好就拼命付出的以前。还是个不那么乖的孩子,会口出狂言大声喊白秀秀你就等着被我……”她停顿了一下,刚刚敷过面膜水润到吹弹可破的肌肤,也染上了几丝热烈的火光,“那个……什么什么的以前。”

终究白秀秀还是没说出那个“艹”字,但这并不妨碍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他,这是他人生中的名场面之一。和其他名场面不一样,这一幕,极其羞耻,每一次成默回想起来,都会脚趾紧紧抠住地面,恨不得抠出个三室一厅。

这一次他是真的脸红了,以至于不敢继续与白秀秀对视,他低下头,又想起了那么多的过去,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在灯光昏暗的音颜酒吧,她穿的那双红底高跟鞋,他记忆深刻到时常看到高跟鞋,脑海里就会出现那支高跟鞋在半空摇晃时的画面,红艳的鞋底、尖利的鞋跟与圆润光洁如玉的脚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还想起了在长安,她带着他逛街、购物、吃各种小吃,她就那样安之若素的坐在满是油污的木桌对面,扬着纤纤玉手,一点一点将馍掰碎,投喂到他的汤碗里,慈爱到就像他真是她的孩子。还有他们去秦始皇陵,他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见解,她耐心的倾听,恰到好处的回应,让他得到了一种被肯定的满足,现在想起来,她未必是不知道那些历史,说不定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还想起了很多很多,和她一起喝酒、看烟花,她教他穿衣、做造型,如何哄女孩子开心,那些一点一滴的往事现在回想起来,竟遥远的不像话,一点也不真实,似乎只是在梦里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