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机场外细雨蒙蒙,机场内却冷冷清清,除了偶尔的班机起飞、降落的播音声外,待在机场内的人全都有默契的保持宁静,若有必要开口出声也都是在耳边细语,这样的景象在机场这样人潮流动极快的地方是难得一见的。

静坐在在接机室内的沙漠,将视线透过玻璃门停留在外头的丝丝细雨,思绪随着不停落下的雨丝在脑海里翻索着,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有这样一幕下雨的画面,同样的细雨纷飞,同样的空气里流动着这股宁静的气流,不同的是记忆的场景在一座古堡,古堡内的楼梯口有着一幅画工细腻逼真的油画,画中是一对年轻夫妇含情脉脉的相互凝视着。记忆里的这幕画面拉动了他心底深处一抹结着厚实痂的疤痕,皱纠起眉,用力的摇晃着脑袋,企图把脑中的画面给甩回记忆深处,这幕画面是他最、最、最不愿回想起的。

“该死!”这样与环境格格不人的气氛让他不安。

沙漠低头瞄了眼手表,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离他最近的出人口,漫不经心的梭巡着他门下的门员。

当他的眼神在稀疏往来的人群中穿梭时,一对长相登对的中年夫妇捉住了他的目光,毫无预警地拉扯开他心底深处那抹给了痂的疤,将他才刚甩开的记忆又拉回了他的脑内。他惊跳起身,本能的朝那对夫妇追去。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动作迅速的大步追向招了辆计程车就要关车门离去的夫妇,眼看着计程车缓缓向车道滑去,他忍不住大叫“等等!”

话声才刚落,计程车就像是要跟他唱反调似的猛踩引擎呼啸而去。

“该死!”他一跺脚,秽气地大骂。

太像了!简直就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他记忆里悬挂在高墙上油画中的男女一模一样

“门主。”沙漠还来不及整理一片凌乱的思绪,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士恭谨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嗯。”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低声应和着。

有没有可能是同一对夫妇?他在心里大胆的假设着。

“您在追什么人吗?要不要我马上开车去追?”

不可能!他马上就推翻了心中的假设,若他们还活着,他们不可能不让他知道的!

“不用。”他用力甩甩头。

只是长得很相像的一对夫妇罢了!他安抚着自己。

“是。”

“我累了。”他揉搓着太阳穴,淡淡的道“我不晓得组织在香港的事业原来这么庞大,忙得连派一个来接机的人都要迟到个把个小时。是真忙得不可开交,还是故意破坏组织“效率第一”的严格规定?”

“不敢。”

“嗯,那就是我这个门主不管事太多年了“门主”这个崇高的地位等于是虚设的了,我的命令可以不于理会了。”他点头,以着平板的语调下着结论。

“属下更不敢。”

“不敢就快去开车。”他阴邪的双眸扫向他,语气虽然不愠不火,但却叫人从心底发毛起来。

西装笔挺的男人一听到指令,连忙快步的冲往停车处,生怕一个耽误就惹得门主大人发火。

“啊——”

“对不起,小姐,我有急事。”男人顾不得撞到的人有无大碍,丢下话就准备匆匆忙忙离去。

“站住!”被撞倒在地的唐馨微微纠起眉,扬声大喊,完全不理会他是不是真的有紧急的事情就要火烧屁股了,总之跌倒的人最大,就算天皇老子叫他办事情,他也得把事情暂放一边。

“我叫你站住!”见他仍不停往前疾走,她拉高了音再喊一次。

“呃?”男人停止脚步,回头看着地。

“我跌倒了。”见男人毫无表示,她再开口“先生,你听不懂吗?”

“我刚刚跟你道过歉了。”

“我听到了。”她伸出手“但是,我跌倒了。”

男人看着地伸出来的左手,只好折回头,将她从地上拉起“小姐,对不起。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等着我马上去处理。”

“去吧!”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对于他的话没多大反应。

“呃?”

“你的道歉我已经收下了,你可以走了。”她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一身的白衣上头,对他是看都没看一眼。

男人挑着眉,仍然站在原地。

“还不走?”她的眼角瞄见男人擦得发亮的皮鞋仍伫立在原地,于是抬起头要求着“我需要一辆计程车,麻烦你。”

“嗯?”

“计程车。”她简短的重复一次,彷佛这样随时随地的使唤人就像是刷牙洗脸般,她做得轻松自然。

“是。”他伸手招来了辆计程车。

“谢谢。”唐馨有礼的道声谢之后,就转头向领着她行李的另一名男士指示“行李请放到后车箱,谢谢。”

“是。”提若两个大皮箱的男士挪移着脚步朝计程车的后车箱走去。

“司机,麻烦你把后车箱打开好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