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惯例,她感谢了导演和整部电影的合作对象及工作人员。随后,眸光一动,哽咽了一下:

“在这里,我最要感谢的,是一个将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人。”

看向观众席漫漫人海中最明亮的那盏灯塔,眼神再未动过。

“她教我怎么生活,教我怎么振作,教我,怎么正视自己的感情。没有她,我已经被那场火烧死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地站在大家面前。还有如此荣幸,捧起这座奖杯。”

说着,一滴眼泪飞快落下,宛如天边流星。

“我是施盈盈,也是方舒。这两个名字,我都不避讳。一个是我的本名,一个是我的艺名。缺了哪一个,我都不是我。从今天开始,这两个名字将陪我一起走完后半生,和我的爱人,顾佩言一起。谢谢大家。”

话音刚落,掌声雷鸣的同时传来铺天盖地的议论声。

“她说她爱顾佩言?她她她”

“救命啊!我早就觉得她俩有猫腻!”

“呜呜呜真好啊,两个人都那么优秀,互相赏识互相救赎,爱情好他妈绝!”

“一直都特别佩服方舒的勇气,这姑娘真的,一直在为自己生活,不会管别人怎么说。在领奖当天表白女朋友,公然出柜,这很需要勇气的。”

“在?有人告诉我什么时候办酒席吗?我准备好随份子了。”

“我随200,让我坐前排,我要亲眼看这两个人kiss!”

于是,万人祝贺,喜上加喜。

保姆车后座,一捧鲜艳的玫瑰端端正正地立在座椅上,一旁摆放着巴掌大的小熊形状的盒子,盒内是巧克力酥,形状大小不一,表面坑坑洼洼。

方舒一看便没忍住笑意,回头问:“你做的?”

“嗯。”

顾佩言不情不愿地承认,感觉没什么製造惊喜的成就感,“你怎么不猜是华姨?”

自从在盛家吃过饭,方舒跟柳书华一见如故,不在异地赶通告的话,每周都会去品尝柳书华新做的点心。

面对这个疑问,方舒的回答理所当然:

“华姨的手艺那么好,点心的形状很漂亮的。”

于是,盛名在外的顾佩言大老板就这么被嫌弃了。别扭地夺过点心盒,嘴巴笨拙起来:

“最近你天天在家,我只有晚上趁你睡着了才有时间起来学一下,黑灯瞎火的,卖相当然就不怎么好看。不吃算了。”

方舒表面饶有兴致地笑,实则内心发狂地尖叫——啊啊啊顾佩言紧张了她紧张了!耳朵红红的样子好可爱啊好想亲!

握住顾佩言捧着点心盒的手,凑近上半身,偏头,“谁说不吃啦?”

顾佩言打开盖子,“那你吃。”

方舒又把盖子盖回去,眼睛直勾勾瞧着她,踮脚,在她唇边印下一个吻,“先吃你。”

“干什么?”

“你比它甜。”

顾佩言心里美滋滋的,端着点心盒的手动了一下,“那你还吃不吃这个?”

方舒不回答她,反而诧异地看向唇边方才吻过的地方,“哎呀,言姐,我把口红蹭上去了!”

然后环住顾佩言纤细的腰,勾起坏笑:“你要不要也蹭我一下,报復回来?”

于是,保姆车的车门被关上,引火上身的某人最终被报復地手脚脱力,连穿衣服的力气也没有。座椅的皮套被划出好几道指甲印子,严重区域,更是抓破了裂痕,仿佛猫爪子挠过一般。

事后,方舒筋疲力尽地睡在蓬松的礼服裙上,顾佩言一手揉弄着她柔软的头髮,一手拿着那盒巧克力酥,拇指一抬,拨开盖子,拿出藏在第一枚巧克力酥身下的金属圆环。

弥漫着女人香的空气里传来一声叹息,轻容的同时夹杂着一丝不甘。

“这个办法太笨了”

玫瑰花,巧克力,戒指,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方舒突然来了兴致,在保姆车里大战一场。求婚这事,得要天时地利人和,前两者便是今天,方舒成功拿下最佳女配角。顾佩言在颁奖时紧张,有一半是太着急想翻书拿奖,另一半,则是她准备的这一场小小的求婚。

人和,则是她酝酿多日终于鼓起的勇气,如今周公之礼一办,错过了由头,又隻得找下次了。

顾佩言啊顾佩言,你何时这么犹豫了?

准备求婚

那段时间,顾佩言一直谋划着怎么求婚。有时在办公室没人,自己还会排练求婚台词,每每都不满意。

“我说姐,你愁啥呢?”

顾恬恬一面啃苹果一面感叹她家姐姐坠入情网太深,“你俩天天住一起,机会那么多,你随便找个时间,小歌一放,小膝盖一跪,小戒指一戴,不就礼成了嘛?”

顾佩言头疼,“就是因为住在一起”

每天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早起的那个帮另一个挤牙膏,两人在镜子面前一起刷牙,一起吃早饭,一起去上班除了她开会,其他大部分时候两个人都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