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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盈盈被“一个小时”这个数字惊到了——合着,顾佩言二话不说从中国跑到欧洲,横跨半个地球,就为了蹲她跟周晓菱在房间里待了多久?
于是她调笑:“是比不上言姐,那天到后半夜了你都还那么精神,我可累死了。”
提起“那天”,顾佩言的心情些微好了一点,但仅仅只是一点。她问: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再多来几次,让她对你言听计从?”
施盈盈将她的别扭尽收眼底,“有一种东西叫‘浅尝辄止’,一次,就足够让她回味大半辈子了。她喜欢我的腰,还说我的唇吻起来,一定很香很软。”
说话时一门艺术。譬如,有时你想说故事的真相,并非一定要摊开来说白。方才施盈盈最后那句,重点并非在“吻”,也并非在“很香很软”,而是在,“一定”。
通常,只有在未能得到一样东西时,才会说,“一定”怎样怎样。
冬季的风来得清凉,吹走脑间的烦躁。平底皮靴停了下来,顾佩言侧头,试探着问:
“你没有跟她”
施盈盈耸肩,像极了恶作剧得逞的机灵鬼:“在米兰找一个小姐不难。”
“你不怕她认出来?”
“她醉得不省人事。其实我叫小姐都多余了,把她扔到酒店,留两张暧昧不清的照片,再发个微信,她也会深信不疑。”
至此,顾佩言深锁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眼部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松缓。眼尾的朱砂痣恢復鲜明殷红的颜色,重现活力。
留意到她的变化,施盈盈心里也美滋滋的——
她之前觉得,自己在顾佩言眼中应该是有分量的,但这分量不重,与其说情人,她更像是顾佩言亲手雕磨的手工作品。
喜欢一个人,会让人慢慢变得贪心。从前施盈盈觉着,这份喜欢,只要她自己知道,并且偷偷藏在心里就好了。后来,她不甘心地想要让顾佩言知道,于是她开始说一些露骨且不是体面的话,做一些看似超出姐妹但严格来讲也能发生在姐妹之间的举动。
再后来,她想顾佩言也喜欢自己。于是她开始观察顾佩言的反应,看她是否会对自己牵肠挂肚,是否会在她接近周晓菱的时候生闷气,是否,会在跟她交欢时,从内心深处流露出,开心。
答案,她至今尚不明确。但她肯定,顾佩言对她,起码跟对许多许多人都不一样。倘若她脸皮厚些,还可以自封一个“独一无二”。
“好冷啊。”施盈盈仰头,在空气中呼出一口白花花的热气,“言姐,你冷吗?”
“不冷。”顾佩言说了个注孤生的答案。
“我冷。”施盈盈迁就她的性冷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抓住这人袖子下的手,“给我暖暖。”
冰冷的修长的手指一颤,抖了一下,“你比我暖和。”
施盈盈冷脸,“哦。”
然则,那冰冷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用更大了力度回握住她,两人一起,在这繁星笼罩的夜空并肩远去。
回国没两天,施盈盈接下一个代言。在拍广告的间隙,她也抽时间看剧本,挑选下一个作品。她没忘记拍戏,更没忘记復仇。所以,在接到周晓菱的电话时,她觉得,又该落下一步棋了。
“盈盈,我周五来探班,可以吗?”周晓菱食髓知味,想着一定要再跟施盈盈做一次。
施盈盈表情冷漠,但说出的语气却无比娇羞,“可是,言姐她管我管得很严。”
“没关系,她不在影棚,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
“但你跟白曼妮都没有公开分手,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呀?”
“那我偷偷来,不被人看到。”
是的,偷偷来。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我马上就公开,我已经跟她分手了”,但周晓菱仍旧选择见不得光的偷情。
挂断电话后,施盈盈用另一隻手机编辑了一封邮件,以匿名的方式发送到了白曼妮的个人邮箱——既然想脚踏两条船,那就让你两侧倾翻。
邮件的内容非常简单,是那位米兰小姐帮忙拍摄的,周晓菱跟她巫山云雨的视频。短短2分钟,只有周晓菱出境,但录进了女人的嬉笑和娇喘,证明出轨的既定事实。
这条视频的妙处在于,没人知道跟周晓菱发生关系的这女人是谁,只能去猜,去推测,周晓菱到底跟谁开了房。
而白曼妮能想到的,并且也是周晓菱自己以为的,只有一个人。
“盈盈,在忙呢?”
周晓菱的出现是在拍摄的某天下午。当时她隻身前来,戴着墨镜,穿一件咖啡色工装外套,十分低调。
“晓菱?”施盈盈故作讶异,从休息椅上起来,“你不是说要偷偷来么?”
周晓菱这人最爱面子,绝不可能落一个出轨的话柄。她能光明正大来探班,自然有万全之策。
“你们导演问我要一个画面的布局数据,我给送来。刚好来看看你。”
拖那位米兰小姐的福,周晓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