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漂浮在空气中。再不似当初那般…斗转星移、日升月落的笃定感。

或许长大的意义,就是学会别离。

暑假期间,白禾跟言译合作,共同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豪宅别墅家庭里帮忙带六岁大的富二代小朋友。

白禾负责陪小朋友玩耍,言译负责给小朋友补习功课。

因为言译闪闪发光的理科状元身份,所以谈下来一个假期十万块的补习费,先交钱后上课。

有钱人家也确实大方,很爽快地转了账。

言译也尽心竭力地帮小孩补习着,没成想,小半天不到,俩小时,人家富二代小朋友就感觉枯燥了,哭着闹着不想学习,只想和白禾姐姐一起看动画片。

以至于他看见言译,就把他推出家门,死都不肯学习。

没办法,溺爱孩子的家长只能跟言译道歉,补习取消,课时费退一半。

于是言大状元两个小时含泪挣了五万块。

白禾深深感慨着,自己每天陪小朋友看动画片,逛游乐场,结果…还没言译一个上午赚得多呢。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啊。

八月初,白禾跟言译都收到了各自大学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鸡飞狗跳的暑假生活临近尾声,开学的日子渐近了。

【梁山聚义三人组】小群里,白禾给祁浪发了消息——

lily:“7,回国了吗?”

兴许是设置了特别提示音的缘故,他回得特别快。

7:“就这两天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lily:“下周三,我跟阿一就要出发去北里了。”

7:“这么早报道?不是还有十几天。”

lily:“待在家里也很无聊,提前去学校,可以在周围逛逛。暑假我们都没出去过,兼职赚了点钱,就想出去旅旅游什么的。对了,国外好玩吗?”

7:“还行,就那样。”

……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话了。

她和祁浪聊天的时候,言译大部分时候也不会加入进来。

他们三个的关系似乎在渐渐淡去,以后可能也会越来越淡,白禾要适应这一点。

祁浪身边永远不缺热闹,他不会寂寞的。

终于,到了要出发去北里的日子,白鑫诚开车送他们来到了高铁站,夫妻俩将白禾言译送到了入站口。

言译接过两个大箱子,白禾牵着他的衣角,俩人回头跟父母道别。

“阿一啊,照顾好小百合啊。”唐昕竭力忍住泪水,挥手道别。

白鑫诚却说:“白禾,你别总使唤阿一做这做那的,欺负人家老实,你这个当姐姐的也要照顾他啊。”

“他才不老实嘞!”白禾反驳,“我才是被他欺负的那个人好不好。”

“好了好了,快快进站吧,别磨蹭了。”

白禾跟爸爸妈妈最后一次拥抱,眼睛也有些泛酸了,竭力忍住眼泪,觉得哭起来有点孩子气。

检票进站之后,朝着站台通道走去,最后一次回过头望向爸爸妈妈,妈妈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白禾不忍再看,回头时眼前一片模糊,几乎哽咽了起来。

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爸爸妈妈身边,可幼鸟也终有离巢的一日,白禾感觉自己正朝着成年人的世界迈步。

她必须勇敢坚强,昂首阔步地向前走。

言译拎着行李箱,腾出一只手牵住了她。

略带粗砺的温暖手掌覆上来,白禾从未有一刻、如此刻般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幸好,身边还有言译。

她不是一个人在长大,言译陪着她一起长大,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畏惧任何事。

言译提着两个行李箱子上了车,拥挤的人群中,他还怕她走丢了,不住地回头说:“你牵着我的衣服。”

“跟着呢。”白禾说,“不会丢的,又不是小孩子。”

“现在开始,我就得拿你当小朋友。”

“我是你姐,懂不懂长幼有序!”

两人找到了对应的座位,并不挨在一起,两人的座位位于车厢的最前部,靠着窗相对而坐,中间有个小桌板。

言译皱了皱眉,检查了车票。

二等座车厢的位置基本都是并行朝前,偏这四个座位两两相对,他和白禾一起买的车票,居然没能坐在一起。

好在相隔也不远。

言译将两人的行李箱抬上了头顶的架子,这时,中排座位有几个打扮清爽、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偷摸地打量着言译,低声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