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天色暮看云,

这句诗的下一句,就是他的告白,但他不敢赌白禾对他也有意思。

如果没有,那就真的太尴尬了,所以他的表达是如此含蓄。

要是别的什么女孩,祁浪早就上了,被拒绝了大不了当陌生人。

对于白禾…祁浪不敢赌,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后果。

如果她对他没心思,以这位尴尬星人的脾气,估摸着只当没看见。但如果不是他的一厢情愿,白禾会给他发消息的。

那晚祁浪等了她一夜。

而果然…前者应验,她只拿他当密友,绝口不提此事,半点爱意都无。

祁浪无所适从。

……

终于,白禾实打实跑完了十五圈,最后一圈她几乎只能用走的,脸颊红得都不自然了,眼冒金星。

三位室友连忙迎上去扶住她,给她扇风遮阳送水。

白禾靠在苏小京的怀里大口地喘息着,苏小京将保温杯递到她嘴边,祁浪阻止道——

“剧烈运动之后,不能喝水。”

“那…坐下来休息休息。”

“也不能坐,影响血液循环,站一会儿吧。”

白禾望望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刚刚不是…不是一做完就躺平了,还不让我坐下来休息会儿…”

“还行,跑成死狗了,还有力气注意到我。”

她撇撇嘴,扶在苏小京身上喘息着,让亢奋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展新月说:“咱们得快点去吃饭了,不然等会儿只有剩饭菜。”

祁浪再度否决道:“至少等运动后四十分钟,否则消化不良,引起恶心呕吐,腹痛不止的情况。”

“你什么时候又变成祁医生啦?”

“谁让我有个医学生朋友。”

白禾对女孩们说:“你们快去吃晚饭,迟了就没了,帮我外带一点馒头什么的。”

“好好,那我们先去,你休息一下,缓缓。”

朱连翘还想留下来陪白禾,苏小京一把拉住她的衣领将她攥走了——

“有点眼力劲儿。”

“哈?”

“走啦走啦!”

三个女生离开了,苏小京还一个劲儿冲白禾挤眉弄眼,显然闺蜜是最懂她的。

操场边,只留了白禾跟祁浪两个人。

白禾有点不自在,塑胶鞋尖磨着脚下的草地:“让你多管闲事,手臂报废了吧?”

“还好。”祁浪望望她,“你呢。”

她现在呼吸都还有点喘:“要死了。”

“第一次叛逆,感觉怎么样?”

白禾摸了摸自己的颈子,闷声说:“谁都别想让我出丑。”

这是她的底线,小学五年级那会儿,她的丝巾也被学校里的混混男生扯下来过。

他们笑她丑八怪,说她好恶心。

一向与人为善、老实温吞的白禾,也着实被他们气得眼泪直打转。

悲伤变成了愤怒,她冲过去和他们决斗,跟这帮臭男生打架。

当然,她打不赢他们,被一个胖男生毫不留情地推地上,膝盖都磕破了,哭唧唧地跑回家。

爸妈在工作,只有言译在家,她抓着他的袖子,哽咽得一抽一抽的,委屈不行了。

言译气得全身都在抖,安抚好她之后就去找祁浪了。

第二天放学,他们把那帮男生约到了巷子里,俩人以一挡十,对抗一群人。

打得这帮屁小孩鼻青脸肿,连声求饶。

后期白禾也加入了混战,紧攥丝巾的手握成拳头,狠狠揍了几个笑话她最猖狂的家伙。

虽然小胳膊小腿,伤害性不强,但她要为自己出一口气。

别人都以为白禾是包子,因为她很少跟别人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事实上,白禾只是大大咧咧懒得搭理。

被言译和祁浪如珍如宝地呵护长大的女孩,怎么可能是包子。

……

白禾感觉呼吸平静了下来,全身还有些发软,好歹眼睛里不再冒星星了。

她望向祁浪:“你手臂怎么样?”

“没感觉。”

“嘴硬吧你。”

“真没感觉。”祁浪说,“已经废了,你看,随便折腾都没感觉了。”

他把自己的右手手臂递给白禾,白禾揪着他的小臂晃了晃,狐疑地望着他。

祁浪神情很坦然:“可能需要截一下肢。”

“真的假的。”她用平整的指甲盖抠了抠他的皮肤,掐出一个小小的月牙印,“疼吗?”

“不疼。”

白禾用了力,指甲盖深深陷入皮肤:“没感觉啊?”

“嗯,废了已经。”

“那看来我只能出大招了!”白禾抓起他的手,向后掰弯他的手指头,“这样还没感觉?”

“没…嗯…没感觉。”祁浪勉强地说。

“…